墓之流,拜奉的祖师爷也不一样,这程八严格来讲应该属于散盗,盗墓集体中最没技术含量,素质最低的阶层,他们没有相关知识,也不懂行规,也是最狠的一群,因为不在意规矩,所以无所畏惧,同时也敢拼命,所以最容易发迹的也就是这群人。
天亮之后,二人已经到了城口,搭眼一瞧,路两边好几个巡警,甚至还有背着长枪的兵,李雀心说事情要坏,昨晚死了好几个人,这些当官的肯定要严查,恐怕这关口是难过了。
此时程八低着头混在人群里,小声对李雀说道:怎么着,兄弟,咱今儿个栽这了?
李雀环顾了一下四周,表情变的有些古怪,说道:程兄弟,是福不是祸,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随后用手指了指关卡那里,继续道:这里只有这几个人把守,巡警身上没有枪,就俩当兵的背着步枪,怎么样,敢不敢!
这程八也在军营里混几年了,性子里绝对没有老娘们儿脾气,骨子里全是血性,他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下不能退回去,一旦退缩了,等到全城封闭戒严,自己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跑都跑不了了。
眼下这是唯一的出城机会,想罢,他心里一横,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走!咱们出城!
此时天刚亮,不少走街串巷的买卖人和驴马车全堵在了关口,这二人排了半天才挤到巡警面前,这当差的巡警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杀洋人,还放火烧了宅子,害得他们一大早就被调来关口检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些当差的,无论冬夏,老是站在街上,一个月才挣那俩糟钱,也没个自由,还要对上头言听计从,早就不满,只能把气撒在这些过路的百姓身上,到了他们这,其中一个巡警大声催道:动作快点!把包裹打开我看看!
李雀低头慢吞吞的解着包裹,巡警看的很不耐烦,抬手就打,这一巴掌还没落下,巡警的手腕就被李雀死死的抓住,一旁的几个巡警立刻就围了上来。
程八知道时机到了,立刻拨开人群,冲了出来,这一窜,刚好窜到打头的巡警面前,然后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巡警的脸上,巡警应声倒地,此时,周围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
在城门口的两个兵急忙端着枪跑了过来,李雀踹开身前的巡警,助跑两步,脚尖一蹬地面,身体急速飞掠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这两个兵的面前,这俩人猝不及防,只觉得一个黑影突然出现,还没看清,就被李雀一拳一个都给放倒了。
另一边,程八正在拥挤的人群中和几个巡警撕扯着肉搏,他同时面对几个人,虽然不惧,但是一直吃些亏,脑袋上、身上,全是警棍留下的印子,敲的他心里发狠,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他大吼一声,抡起手里装石龟印的布包,用这个当武器,和几个巡警硬碰硬的对砸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一见此人如此不要命,也不敢在围成一团,生怕被误伤,纷纷往两边撤去。
这下让程八腾出了身子,有了空间,他立刻占了上风,呼呼的抡着包裹砸向巡警的脑袋,这石龟印虽说隔着一层布,可砸在人脑袋上可不含糊,一砸一个倒,不过半支烟的功夫,几个巡警四仰八叉的全被放倒在地上,脑门子上都是血,再没了动静。
解决完这几个,他也不敢耽搁,立刻奔向城门与李雀会和,此时,李雀也刚刚拧断这俩兵的脖子,见到程八过来,立刻招呼一声,二人便出了城。
出来后,两人没敢停留,又飞奔了五里地,才停下来歇着,不远处有个村子,不小的一个村子,村外的柳树像一排高而绿的护兵,低矮的房屋上飘着许许炊烟,远远的就能听到村犬的吠声,李雀便打算进村讨口水喝,刚要进村,程八拦住了他,他担心村里人知道他们犯的事,再给拧起来送官府里去,李雀笑道:不会,村里消息闭塞,应该还没传进来。
程八这才放下心,随着李雀一前一后的进了村,进村只有这一条路,村犬认生,追着二人狂吠,路两旁的妇女小孩都注视着他们,看的程八打心里觉得别扭。
正走着,道南边有个比较阔气的人家,大木门,后边是好几间大瓦房,还有后院,这是村里财主家的象征,程八再熟悉不过,因为幼年时家中也是这个样子。
敲了敲门,打里面出来个老头,警惕的看了看这二人,问道:干什么的?
李雀笑着应道:老者,我二人路过此地,来讨口水喝,您看行吗?
老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样子才刚起床,嘴里含糊道:有水,等着!然后转身进了院子,留下这两人在门口候着。
不多时,老头捧着一个大瓢出来了,里面盛满了凉水,递了过来,二人也是赶了半天的路,渴的嗓子冒烟,接过水瓢狂饮一番,这才舒坦了许多。
喝饱之后,二人谢过老头,便继续赶路,路上程八问李雀该何去何从,李雀分析道:咱们这附近的城市也都不能去,不出几日,这消息肯定都会传遍,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北平,那儿人流量大,每天都有很多外地人来去,三教九流的势力也多,而且我师傅的好友也在那边,咱们可以投奔到他那暂避风头。
程八应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主意拿定了,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的赶到南京,然后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车。
一路风尘,到了北平,二人都疲惫不堪,出了东站,程八肚中无食,便和李雀一起,找了个馄饨挑儿,要了两碗馄饨垫垫肚子。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一口吞了下去,滚烫的馄饨像股热线似的一直通到他干燥的胃里,烫的他一哆嗦,脑袋上也见了汗。
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馄饨,喝光了碗里的汤,肚中有了食,也顾得上看看自己了,二人互相一打量,发现对方身上都脏的够呛,李雀说道:我师傅的好友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这个样子去见他可不妥。
说罢,二人又找了个澡堂子洗了洗身上的泥灰,换了一身行头,收拾得体了,二人便奔向西安门大街,路上,李雀向他讲解了一下要去投奔的这位爷。
此人名叫蔡愁,自幼是个孤儿,性格孤冷,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到了年少时,戾气很重,一言不合就将街坊四邻养的鸭畜猪狗杀掉,手段极其残忍,久而久之,街坊们也不愿继续抚养他,后来听说掏坟能赚钱,年幼的他竟敢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去掏野坟,有时累了就直接与死尸共枕入眠,到了成年时,因机缘巧合,拜了个师傅,名讳不详,师傅看他身上阴气很重,鬼看到了都分辨不出,是个倒斗的好苗子,便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凭着师傅的细心教导和他自己过人的胆识,多次在凶险万分的古墓之中脱险返还,慢慢的在行内有了一些名气。
当时正逢倒斗之风盛行,业内有精通寻龙点穴的摸金校尉发现了一个十分凶险的邪墓,但凡倒斗之人都明白,越是凶险的墓越是有极品的宝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欲上头,于是立刻组织了一支队伍下墓探查,最后仅有一人返还,这人带出来邪墓的大量信息,其中有一点就是邪墓里有古时的神物,然后将这些信息在盗门中散了出去,一时间,这个邪墓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各路高手纷纷行动,更有富商出天价寻此墓中的神器,而蔡愁,也是在这个时候名震四方的,被同僚捧出一个外号“鬼爷”每逢提起这事,同行无不啧啧称奇,以至于到了现在,新入行的菜鸟都知道这鬼爷蔡愁战九煞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