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唯恐是梦,趋步上前,盲女受惊躲开。“晢晢!你!”他这才察觉,她,看不见他。她看不见他!他呆立在当场,见着眼前的盲女紧张地缩在松树旁不敢动弹,他几乎都生了怀疑,眼前的这个是当年那个风采非凡的神女晢晢。
“晢晢……你的眼睛?”他们骗了他,他们告诉他,她只是被囚禁在那太牢山。可是仅仅囚禁在太牢山的晢晢何以神息微弱,修为全失,还失去了眼睛!他的胸口那股久久不曾发作的疼痛再次袭来,那揪心地疼痛压迫得这上仙一步也迈不出去。那人就在三步之遥,他说不出过不去,她看不见也来不了。
“你……是谁?”盲女躲在松树后小心问道。真是奇了,这九天之上的神仙怎么个个都是那晢晢的旧识,可是自己被关在太牢山万年却无一人问津呢?
她不记得他!不记得他的声音了!季……棠鸿鹄世家的二公子用手按住胸口,忍痛说道。
“呃……”她反复思虑一番,实在对这名字没有印象,而且他并没有介绍自己的来历,她也不敢贸然称呼,怕自己唐突了这些神仙。
她不记得他了!
“晢晢,是我!”那鸿鹄忍着心绞痛又上前了一步,当初若是自己再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同!
别过来!别……盲女将手挡在眼前。
“额……”她听到那季棠闷哼了一声,同时闻到了一股熟悉安心的冷香之气,她就被人揽在身后。是月华!她拉着他的衣衫,一颗心安定下来,什么也不怕了!
“哎,表哥,手下留情!”念郎被惊慌的花神强行拖起来当和事佬,可是酒还未醒是以脚步软软,落后了半步。就看见月华将那鸿鹄世家的二公子一掌打飞了。他暗暗叫苦,月华定是误会了。别人他不敢说,这季棠可是三界四海九州有名的端肃,是个君子。这无端被月华击了这一掌,飞出去好远,兀自捂着胸口喘气,看来是伤的不轻。哎呦哟,自己怎么给人家父母交代啊!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月华念郎同时发问,只是关心的对象不同。可是却得到了相同的回应,他们都摇摇头,回道,“没事。”
想到月华定不会开口解释道歉,念郎便自作了主张,“二公子海涵。方才有些误会,本君这姐姐先前遇险是以有些唐突了,还望见谅。”
那松树下的男子一袭白袍,抱着几枝海棠花枝,光看那神姿样貌便已经猜出他的身份,这三界四海九州内除了天极的狐主还能有谁。他是个极其容易让人自惭行秽的人,季棠虽不是自怨自艾的末流小仙,可是这会却看着那扯着他衣衫的那只素手心中很是不快。念郎见左右这两个男人暗流涌动暗自里较着劲,不禁有些糊涂。月华向来不是冲动之人,那季棠也不是逞勇好胜的莽夫!今个可只有自己喝多了呀!
眼见四周的大风乍起,将四下里修为低下的仙子仙童震荡得左右摇摆战立不住之际,念郎站到那缠斗的神力中间,挥手画了一个太极将双方力量推了回去。心中对月华的不自爱有些不满,明明伤势未愈,何以如此缠斗!
“住手!”双方收手罢战。彼此在心中都轻叹了一下对方的实力。月华为狐主虽伤势未愈但也实力惊人,鸿鹄世家里二公子季棠是凤族里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你们俩怎么回事?月华,你想将事情闹大吗?”
天君不许晢晢出凤凰神宫,若是自己和这白凤动起手来势必会引来围观,连累晢晢。“你认得他吗?”
盲女茫然地摇摇头,这里她除了他还认得谁呢?
“既然不识,那就算了。海棠本君为你折来了,咱们回去好好养着吧!”月华一向目中无人,是以根本不打算给那鸿鹄家的二公子解释的机会。
“等等!晢晢你,几时出来的?天君赦免你了吗?你现在居住在何处?”季棠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将念郎给弄糊涂了。这九天之上的神仙莫不是都是他家姐姐的故人。可若是故人,这些个神仙也没见得在他们一家为晢晢之事奔走相告时出一丁点的力。“二公子何以这般关心本君的姐姐?”
晢晢虽不记得跟前的公子,可是还是能察觉到他是无恶意的。“谢谢公子关心,我……”
“我们回去吧!”月华打断晢晢的话。他不想让晢晢知道自己只是被换了一个地方的囚禁罢了。
“狐主,小仙问的是晢晢!”一向有礼的的季棠竟也有这样的时刻。
“二公子以何身份来问晢晢呢?”这白凤袍子上的海棠花着实扎他的眼。
“小仙是鹓雏晢晢的未婚夫!”季棠这话一出,念郎的酒都惊醒了大半。
“哈哈哈哈哈哈……”狐主抱着海棠花枝笑得直不起腰来,将一众的仙子仙娥蛊惑地转不开眼去。若是说这季棠的话惊人,那月华的笑那就是逆天啊!他是鲜少笑的,这般笑得不顾形象更是见所未见!
“狐主这般笑是何意?”季棠感觉到深深的羞辱。
“本君一向听闻凤族鸿鹄世家的二公子为人端肃,今日一见……”月华冷笑一声,“这般不成样子的话随口就说。可见,这传闻……”
“狐主对小仙有何不满?”
“本君对你无什么不满。只是你满口胡诌不该编排晢晢!”
“小仙没……”
“本君听闻这凤族一向忠贞,失偶一方绝不独活。晢晢被囚太牢山多年,日日受那天谴之苦,你若真是她的未婚夫,何以毫发无损还升官晋级呢?”
念郎听的这话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这表哥说起狠话来,丝毫不逊色他的美貌啊!这句句诛心之言将这二公子的一腔情谊都给打了回去。见那一向俊朗的二公子满目伤感,念郎也不禁生了侧隐之心。季棠的为人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心口雌黄的莽撞之人,只是这晢晢的婚事,自己确实没有听父母提过。如若没有此事,季棠不会口不择言。若有此事,何以鸿鹄世家遮掩多年呢?
“二公子,这话……”念郎顿了一下,扯着季棠的手和气地道,“可不好随意说。虽说我这姐姐不在神籍,可毕竟还是个女子,被坏了名声,自然是不好的!”
季棠愣愣地站着,月华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疼在他的心里。几万年的囚禁处罚,她神息尽失,法力全无。而自己也确实是升官晋级,毫发无损!自己有何面目说是她的良人!“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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