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观战族人中的眼力高明者,不难看出雷驰正渐渐落入下风,在两人都没有一招制敌的秘技杀招的情况下,公子哲显然更能对耗。
“如此下去不到二十招,雷驰便要败了……”
雷冗眼神闪烁,心弦渐渐绷紧,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前的父亲,虽因角度看不见他的细微表情,但他放在腿上的手指已悄然并拢……
……
“可恶!”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只凭出身决定命运?雷哲以前明明不是我十招之敌,如今学了族长一脉的白阳秘卷,短短两三日便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必须抉择了!再过十招,我所剩的内力恐怕已没有足够的把握……”
雷驰眼中最后一丝挣扎毅然消逝,蓦地低吼一声,尽起余勇,战刀狂舞,一时间气势大盛,硬生生把雷哲压入下风。
在场外众人看来,这是雷驰落败前的最后反扑。
唯有雷哲眼神一凝,谨守阵脚的同时,暗呼一声:来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雷驰三招狂攻过后,任凭自己气势回落,仍未有丝毫异动,仿佛真如外人所料的那般只是最后的反扑。
气机牵引,彼退我进。
雷哲仿佛本能般反击过去,手中铁剑嗤嗤有声,眨眼间化出四朵剑花,分袭雷驰剧烈爆发过后不可避免肌肉疲软、反应迟缓的右臂右肩,势在必得。
倏地一阵心悸涌现!
“危险!”
雷哲心波一起,那种把握对手一切虚实的微妙感应顿时不复存在。
就在此时,雷驰不知何时收在腰侧的左手猛地一扬,四枚黑星眨眼掠过五尺距离,欺近了雷哲的咽喉、左肩、心口、小腹。
“甩手箭?”
匆忙之间,雷哲只来得及回剑挡住袭向咽喉、左肩的两枚短箭,心口、小腹同时一疼,令他闷哼出声,身形顿止。
然而下一瞬。
在场外岩伯目眦欲裂,雷冗父子强抑惊喜,众族人意外讶然,犹其面前雷驰怅然若失的眼神中,雷哲忽又纵身前扑,剑尖直抵雷驰咽喉,冷冷道:“你输了!”
“你……你没事?”
雷驰不敢置信,脸色一阵变幻,最终尽化惨然。
“驰兄好俊的甩手箭,以前竟从未见驰兄用过……”
雷哲忽而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直让雷驰愈发心中没底,却见雷哲很是淡然的拔下插在自己心口和小腹的两枚短箭,箭镞竟无半丝鲜血,又俯身拾起跌落地上的两枚,一起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
他如此做是什么意思?
雷驰眼中满是疑惑,动了动嘴唇,却无法问出口。
“公子哲胜,雷驰淘汰……休息两炷香,然后公子哲对决雷举。”
雷辎的宣判适时响起,引得雷哲深深看了他一眼,让他眼皮一跳,只觉自己的任何心思,在公子哲如炬的目光下都无所隐藏。
……
“公子的确进步斐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雷驰怎可用暗器?还全朝着要害招呼……”
“公子哲好毅力,身中两箭而面不改色……”
“雷驰这孩子苦啊!一直没有秘技可学,白白耽误了一身好资质,甩手箭或许便是他唯一的压箱底功夫,一时情急用了出来,不难理解……”
“还是公子大度,竟轻轻放过雷驰冒犯之罪!”
族人们渐渐喧哗起来,即使原本与嫡脉有嫌隙的,此刻也不得不为公子哲表露的仁德所折服。
……
雷冗父子眼底深处的惊喜变成了惊疑,遗憾,一转头便对上岩伯毫不掩饰恨意杀机的视线,不动声色地避了开去。
雷哲回到此处,从容跪坐下来。
岩伯关切道:“公子无恙否?”
庄族长同样不放心道:“贤侄若是受了伤,还是速速包扎为好!”
“不碍事……幸亏我早有防备!”
雷哲淡淡一笑,稍稍掀开自己领口,露出两层锁子甲,其内还垫着不下三层绸缎里衣。
“这……”
纵然以庄族长的城府,亦不由嘴角抽了抽。
雷冗父子更暗骂不止,难怪这小子今天一身宽袍博带,还以为他卖弄风雅,原来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护甲。
无论是锁子甲,还是丝绸衣衫,皆可有效防御箭矢、利器,更何况两者层层叠加?
凭雷驰的功力,功败垂成实属必然!
“伯父特意给堂兄准备的锁甲确是精品,较之寻常锁甲更薄更细软,防御力反而犹有过之……”
雷哲转念之余,一边急急调气,为接下来对决雷举做准备,一边思索着之前危急关头自己心境失守之事,不由暗暗苦笑。
“终究是生死历练的经验不足……还需多多实战,加以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