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老夫心里装着事情,现下我再给姑娘把把脉,姑娘,把手伸出来吧。”
喜儿闻言啊了一声,墨斩风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太医让你把手伸出来,想什么呢你。”
说着,他也不管喜儿愿不愿意了,自顾自的将喜儿的手从腿边抽开,放在石桌上。
李太医将早已准备好的白纱布盖在喜儿的手上,然后就开始轻车熟路的把脉。
喜儿的心绪相比刚才已经平稳了不少,所以脉相相比刚才也更容易探出,可是尽管这样,那李太医依旧是从喜儿的脉相中瞧出了一丝端倪。
“这姑娘的身体上的确是没得什么病。”李太医倏然开口,只是下面一句话,却让喜儿一抹苦笑自嘴角滑过。
“她得的是心病。”李太医正色道。
“心病?”墨斩风一愣,难不成喜儿是还在因为锦妃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是都过去了吗?听说华夕也开导过她了,为什么今日一瞧,她似乎还依旧没有从当初的那件事情中脱离出来。
看来他还是要想想办法才行,不然长此以往下去也不会是个办法。
“心病还需心药医。”李太医终于肯分一点目光给那墨斩风,说完这话之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喜儿的身上。“咱们身处在这深宫中,自然是身不由己,如雨点打浮萍般活着,可是姑娘,既然咱们当初选择了,入宫这条路,那你就要安下心来,慢慢走下去,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安下心来,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是,她在宫中早已是如履薄冰了,如今锦妃这样针对她,而且她的家人都在锦妃的手里,这让她如何能够安下心来,慢慢的走下去呢?
她知道锦妃那么多的秘密,锦妃自然是不可能轻易的放过自己的,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以后在宫中也就多了一个威胁。
那锦妃是高高在上的贵女,当今圣上的妃子,拥有无上的权利,而她只是这偌大的宫闱间的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倘若不是她的智慧和别人一次一次的相助,她肯定是没有命能活到现在的。
现在那锦妃既然已经是这般意思,那么她的命运,已然是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倘若她不想想办法的话,那她只会永无翻身之日,永远在这偌大的宫中,受人欺凌。
喜儿眉睫微微一颤,心里仔细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时间竟有些忐忑。
送完李太医的墨斩风折回来,看见喜儿一脸愁容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轻声提醒她道。
“喜儿,喜儿?”墨斩风点了点喜儿的额头,“发什么呆呢,像个呆瓜一样。”
喜儿回过神,恶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呆瓜呢,你才是。”
墨斩风闻言怔忡了半晌,忽地嘴角牵出一丝淡笑,“你看你还能瞪人,看来这心病病的还不算太严重。”
喜儿一听这话,眉头又紧紧的缩在了一起,墨斩风坐到她面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眸子和浓密的两头眉毛,缓言道:“其实,有些事情你可以说出来的,不必这么藏着掖着,毕竟啊,你可是无所不能的喜儿,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喜儿你露出这样一副生死由命的表情的。”
“我早就是看破红尘了。”喜儿摇摇头,刚才那个什么李太医说的确实没错,她是得的心病,近日她在宫中经历的种种变故,都让她一时间已经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个事实,蝼蚁尚且能够苟且偷生,可她呢,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在宫中都是这般的身不由己。
墨斩风一时间也不知道也言语些什么,只是愣怔的负着手站立在原地,似有心事。
“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我有些累了,你也尽早回去吧,今天一天你也是够累的来。”
喜儿直起身,作势要对墨斩风实行逐客令。
墨斩风原是不太愿意出去的,但听到了那后面的半句话,一时间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之后便乖乖的出去了。
迈出锦妃宫外的墨斩风,此刻的表情十分的自信,脸上还漾着淡淡的笑意。
从他这几天和喜儿的接触中,他感觉喜儿对他的防备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她开始对自己笑了,并且还对自己嘘寒问暖,那是不是代表,她现在对自己已经没有警惕心了。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了。希望,墨儿能够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