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显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是叫白珏极为落寞地走开了。
哪怕姜临秋已然如此拒绝,但白珏却仍旧是不肯死心,更是曾对她几次明示暗示,说他愿意放下东言国的一切,与她远走高飞,但却都被姜临秋当成了玩笑话来听。
她自是直言拒绝,口中的话更是越讲越重,到了最后,甚至丝毫没有给他留颜面。
而那时的姜临秋却如何也没有想到,白珏这话是认真的。
当他得知她被苏宇清与姜云初二人关入了天牢过后,白珏将东言国的皇位交给了他的同母兄弟,带了他自个儿的一队精锐亲兵,闯进了明都之中。
可他还没有闯到天牢之中,就已然被苏宇清打着乱臣贼子的名号,万箭穿心而死。
姜云初甚至还专程到了天牢,向她描绘着白珏死时的惨象。
想到了此处,姜临秋心中一痛,也回过了神来,视线竟是正好与白珏对上。
白珏极为有礼地冲她展开了一个微笑,实叫姜临秋心中一颤。
这一世,她虽是不能许白珏一片真心,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替他谋一世平安富贵。
这般想着,姜临秋的眸中带了一抹坚定之色。
而等到她再回过神来之时,白珏已然行至了她的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茶杯,提唇笑着问道:“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若是旁人,只怕姜临秋会觉得此人格外轻浮,但面对白珏,她却是熟捻地替自个儿添了杯茶,丝毫没有拘泥地站起了身来,目光悠远深长,答道:“临秋,姜临秋。”她之所以会是如此洒脱,但却也知晓他素来喜欢结交各类朋友。
前世时,她也正是了解到了这一点,这才刻意地接近了他,赢得了他的欣赏过后,在他的引荐之下,入朝为了官。
可姜临秋不知道的一点是,白珏虽是喜爱交朋友,但却也只限男子,他甚至都未曾与女子有过什么近距离的接触。
如今,白珏会过来与她搭话,只是因为他觉得她的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而白珏的唇畔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后含着笑意,问着姜临秋道:“听姑娘口音,只怕不是东言国之人,不知姑娘是哪儿的人?”
“当真是个……”见白珏冲姜临秋这样的漂亮姑娘搭讪,傅仁不禁撇了撇嘴,面露不屑之意,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言给瞪了回去。
姜临秋对白珏自然也是没有半分隐瞒,提唇直言道:“我是宣国明都人口。”与白珏交谈之时,她没有丝毫的掩饰,甚至已经忽略掉了傅家两兄弟的存在。
而傅仁听到了姜临秋的声音之后,面上带了一抹激动之色,他指着姜临秋,冲傅言说道:“大哥,就是她!昨日的那个女子。”
闻言,姜临秋在心里头暗叫了一声不好,她自是不怕傅家向她寻仇,只是……她方才一个放松,她可是将自个儿的本名报了出来。
太早的暴露身份,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姜临秋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之时,白珏却已然开了口,意图替她解围:“得饶人处且饶人,傅兄切莫要如此大动肝火才是。”昨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他撇了一眼姜临秋,随后提唇问着:“傅兄,不知你可否卖本宫一个面子,莫要再与这位姑娘计较。”在东言国,傅家可谓是独大,哪怕是白珏这个太子,在与傅仁说话时,也不免要带上些恳求的意味。
而傅仁却是满脸的怒意,他平日里头就看不上白珏这个太子爷,如今更是想要不依不饶地闹腾一会儿。
就在傅仁要开口说什么之时,傅言却率先开了口:“太子殿下的话,我们兄弟二人自是不敢不遵。”
闻言,傅仁极其不服,但当他触及到了傅言的眼神过后,却又不得不服软,只得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白珏与傅言又客套了几句过后,傅仁实是听不下去,咬着牙负气离去。
而傅言也没有将他拦下,而是待他离去过后,赔笑着与白珏、姜临秋说道:“还望二位见谅,阿仁乃是我们家中唯一的嫡子,自幼未曾受过什么委屈,如今也是一时负气罢了。”
闻言,姜临秋与白珏像是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他们极为默契地彼此对望了一眼过后,又同时冲着傅言稍是笑了一笑。
而姜临秋望向傅言的眸中也多了一分意味,难怪前世时,他能够明哲保身,这般能屈能伸的性子,姜临秋自认她自个儿是做不到的。
只不过,经历了前世过后,她已然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