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凛。
方衷洺怒道:“不是你小子是不是傻呀?说话说清楚点儿,什么叫他不见了呀?人呢?!”
“我不知道啊……”梅穹宇吓得骨软筋酥,“走着走着,他步伐便慢了,过一会儿,我再回头的时候,他、他就消失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呀?难不成,这墓下还玩人间蒸发呀?
我一头雾水。
表哥便道:“小原在消失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是出现其他的很奇怪的情况?”
“不知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刚刚,刚刚头儿觉着他不对劲,可是过来一瞧,他便好了,所以……所以我也就没多去注意他。谁料……”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啊?”倪飞两手叉腰。
我便解说:“你们刚刚没看到吗?小原整个人就像中了邪般,走路机械化,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看,魂不守舍的。我觉着奇怪便让队伍停了一下,叫了他几声,他就反应过来了,我以为他没事儿了,所以也就没多留个心眼儿。”
我觉得很奇怪,这小原在此之前也没有碰过什么东西,一直是循规蹈矩的,话也不如阿水倪飞他俩多。可以说,已经是很正常的了,这消失也太突然了,而且,我是真的感觉他这消失多半是凶多吉少啊。
我看向地上的那堆白骨,又想到小原,浑身痉挛,感觉瘆得慌。
阿水面色如土,声怯气短地道:“小原死了,下一个……下一个不会就是我了吧?不!头儿!头儿!我还不想死,你救救我吧!”紧接着,倪飞也有些惴惴不安的,梅穹宇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愕之中,半天傻愣着,说不出话来。
方衷洺心急了,一把拽起阿水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就你多事儿!我告诉你,你再多说一句,老子,现在!立刻!马上就毙了你!我都说了,你若是害怕,那就去死。若是不想死,那就乖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他娘的一堆废话!”
见此情形,大伙儿立马过去解围,也算帮了阿水一把。方衷洺可还在气头上,我看他是等不住了,毕竟下墓都这么久了,仍然一无所获,任谁都会很恼火。可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拿别人出气呀。
我呵斥:“方衷洺你能不能冷静一点?现在小原多半是凶多吉少,我们又少了一个人,怎么?你还想添乱吗?”
他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缄默地瞪着我。
看阿水吓成那样,表哥便安慰他几句。陌蓝墨便道:“大家都提高警惕,提防身边的这些古藤,不要多看,更不要碰。”话音刚落,他便提脚往前走。
我紧紧地尾随其后,如今,他算得上是最靠谱的一个了。我觉得这些人死得也太奇怪了,就好像上回墓室的木桌下的那具尸体,就是好端端的人忽然就死了,可这一回,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凭空消失的。
“这地方太邪门儿了,你说的那个火楼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低声问。
蓝墨把手电筒照向我,吐出两个字:“别急。”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他手中的那个笔记本,问:“哎?你这最开头的署名‘支锅’ 是什么意思啊?这是不是做饭用的,把锅架起来的那种?”我比划道。
他冷笑一阵:“不是。其实啊,你,能算得上是半个支锅?”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他又解释道:“支锅,是倒斗的黑话,其实这算是个盗墓团伙中的身份,就像土匪窝里有四梁八柱,这盗墓团伙里也有分工,支锅呢就是个组队儿的,他的地位可比土匪窝中的水香还重要。”
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总觉得蓝墨懂的好多,这道上的人他都知道,外八行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都说二山胖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我看他也很在行。
“到了。”他缓缓起身。
只见眼前一片火海,那火一团一团的,并飘着一股白烟。铁索桥比一条公路还长,周围也都是空的,只有两边的把手,脚下竟只有一条粗大的铁链。
“这哪儿是桥啊?一条铁链叫我们怎么过啊?”倪飞惊叹。
陌蓝墨率先踩着这条粗大的铁链过桥,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两边的绳索,一脚一脚地往前走,既是要留意前方,又要注意脚下,因为地狱火焰冒出来的火花一旦与人体接触,便会使人致幻。
大家伙没有一个不悠着点儿的,提心吊胆的,左一脚,右一脚,小心翼翼地踩在这硬邦邦的铁链上。表哥就走在我前面,我一直按着他的步伐走,双手紧抓这绳索,摇摇晃晃的,只要一看到这铁索桥之下的火海,我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