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的心也随着一跳。那团黑雾迅速散开,浑浊的水面上浮出一张黝黑的脸,两目放直,面色发青,七窍是血。那个脑袋就顺着水流,一直浮在水面,轻轻地荡漾着……我像撞了鬼似的,头皮一阵麻,心就像溜溜球一样乱跳。
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个入口,完全和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青灯厓是截然不同的。这样多入口且复杂的青灯厓,果真不容易琢磨。要找到陌蓝墨,恐怕也是难上加难了。
这漂浮的脑袋,浸在那团黑东西后面,可怕至极,而且被毒蜘蛛养着,才会散发着毒气。
“小尺,你切记,不论如何,都不要碰这里头的一丝一毫,这蜘蛛网,这浊水,都不能碰,知道吗?”
我傻愣着点点头,望着表哥那深邃的眼睛:“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你在这里等就是了,记住我的话,别离开这儿。”
表哥一本正经地叮嘱着我,我没想多的,急忙频频点头,他一边盯着我,冷不防“嗖”的一声便穿进那股黑雾之中;我惊恐万状,头皮一阵麻,直勾勾地往那股黑雾看。
只不过这黑雾似乎很特殊,一点儿也瞧不见是什么东西,连追眼通也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似乎反而还排斥追眼通,我用追眼通观察,眼睛总会感觉一阵剧痛,以前从来不曾这样。
再看下去,我的双眼已经发热了,热到头昏脑胀,眼前是茫茫一片,模糊渺茫。猝然一双手就从地上长出来,牢牢抓住我的双脚,猛地将我拽下去。
我已经没有了知觉,好像沉睡般的,被拽下去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情。
直到后来,我醒来却发现躺在一个地宫里头。一盏昏黄的大灯,像吊坠一样挂在这地宫的顶部。周遭都是亮堂堂的,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一切都还很陌生。只是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地宫中央,确实奇怪。
我的眼睛到现在还酸痛着,紧眯了一小会儿,还是撑着起来了。环视着这四周,才发现我原来躺在一个硕大的铜棺上。
我发现时赶忙就跳起来,连连后退,道“失敬失敬”?。
但我发现这个铜棺有一个特别之处——则是这棺面上镌刻着一只黑色的朱雀。这就很奇怪了,这大大的朱雀绝对不是凤凰,我看得清清楚楚,而朱雀是四大神灵之一,而且还呈黑色。一般棺漆用神灵的,都是比较远古的一些迷信部落,西周战国都有,而且只占少部分。
朱雀代表着吉祥,而铜棺上的黑色的朱雀又代表着什么,这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我们于家是梼杌为供,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联系,极大的区别则是神兽与凶兽之分,梼杌在我们看来是守护神,虽是凶兽,但至少就没有做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
外公曾那么说过:“有一种老实人,看起来凶恶狠毒,而且常常被誉作凶神恶煞的怪兽。这东西,现在已经不多喽!”
这句话我记得牢牢的,是一次说书人在讲故事的时候偶然延伸开来的话题,外公从不提于家的事,也是直到他去世后来我才逐渐知道,这里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梼杌这种东西,本就不现实,更连提都不提了。
我触摸着这铜棺,一阵旋风将我推开,我似乎被什么挤压在地上,整个人都退倒在地。忽然间,那铜棺也似一扇门,自然而然地就被掀开了,我惊奇地瞪圆了眼。
我不敢靠近,因为我一直牢牢地记着哥的话,但这必须是一样特殊的东西,或许是惊天的秘密。我撑着微小的力气,在地上蜷缩着,一直爬到这冰冷而坚硬的铜棺旁,探起头望棺椁里看——
一个浑身华丽妖娆的女人睡在这里头。她身着唐装丽衣,手指上戴着一枚扎眼的戒指,与卞大小姐手上的那一枚极为酷肖。脸上蒙着一张粉红色的面纱,我轻轻揭下那面纱,竟看到一只朱雀的圣痕刻在她的脖子旁。
我的眼球紧紧地望着这棺木看,发现那具女尸的手上还扣着一个玉手镯,手镯上镌刻着八个大字“死人不死睁眼即活”,我直勾勾地盯着这八个字看,似乎察觉那女尸的睫毛动了一下。当我再看她时,女尸已然化作骨灰,那棺盖猛地合上去了。
我的眼睛就像被大火焚烧过一样,隐隐作痛。我闭着眼,双手紧紧捂着滚烫的眼皮,不敢在睁眼来。我在地上翻来覆去,又可能是因为看见了那奇怪的八个字,我的心绪乱了,彻底地凌乱了。两只眼睛依旧如刀绞,而我竟在不知情和痛苦的挣扎下没有了意识。直直地昏死在地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