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已经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斜眼睨了一眼某人,苏漫有气无力:“现在气消了?”
路垚淡然点了点头:“如果你天天都表现的这么好,那我想我就不会生气了。”
苏漫:“……”
“路垚,你迟早会那什么尽那什么亡!”苏漫没好气的道。
正关灯的路垚一愣,扭头看着苏漫:“什么尽什么亡?”
苏漫瞪了路垚一眼,不说话。哼,她才不信路垚不知道她想说啥。
躺好将苏漫搂在怀里,路垚拍了拍苏漫的脸:“好了,睡觉吧。”
苏漫:“不对啊。以前各种节日我也没记住过,路垚你以前怎么不生气啊?”
“谁说我生这个气了?”
“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生气是因为你熬夜码字,不顾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以为我在跟你要礼物?”
苏漫:“难道不是吗?”
路垚:“你说呢?”
苏漫:“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路垚:“你没问啊。”
苏漫:……
屋内寂静,只听得见身侧女子均匀地呼吸声。黑暗中路垚缓缓睁开眼睛,借着从窗帘缝隙处透进来的光线打量着怀中的人儿。
天知道,他有多幸运。
大四那年在Y大便利店的匆匆一瞥,他从此记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四年后,他的一次公司是视察,意外遇见了寻找多年的她。
那一刻,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缘分这个东西存在的。他告诉自己,他再不会将她弄丢。
送她回家时,她的反应告诉自己,他们很可能早就相识。
是的,他们早在他几年前就相识了,只是从未见过面罢了。
他大学毕业,在母亲的协助下拿到了足够的资金,但母亲的要求是同时经营一家中型的网络文学平台。
他答应了。
他一边经营着自己创立的公司,一边打理网站。起初他还有时间去寻找她,但是后来父亲慢慢将所有产业交给自己,他也就有些抽不开身。
几年过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等下去。只是不断的在两个城市之间奔波。
他将公司打理得很好,父母都很满意。连冷昱宁,都时常安慰他:虽然没找到人,但好歹有事业了。
他苦笑,的确。
他虽是网站背后的老板,但很多事情却都丢给助理做,自己只在里面当了个闲散编辑,偶尔看看稿子。
签约苏漫的时候,正是他全权接手家里的公司的时候,于是签约时本该由他过目的文件,他没看到。若他看到了签约文件里作者的证件照……他想,事情也许不会这样了。
天意如此。
但是,他又庆幸自己当时没看到。因为,那个时候,苏漫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当天下午,他几句话套出了苏漫的身份,果然是他手下的作者。
一切变得顺利起来。
他和她同事三年,虽从未见过,但他莫名的欣赏苏漫。倒不是她的文笔有多好,而是她对工作的态度。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喜欢,无关他人和金钱,只是因为她喜欢。
那一次重逢,他最大的感受是,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他第一次感受到危机,是他带她见客户的那一次。
说实话他事先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苏漫下车后的反应,以及对面的林修和他那个女朋友的的反应,再明显不过。
他也是男人,他可以清晰的读懂林修眼底那抹深沉为何物。
他自诩优秀,林修不过是一个刚冒尖的小公司的少爷,于他而言起不到半丝威胁。
但是他却慌了。因为苏漫。
他没有忽略苏漫眼中那一片氤氲,事后,他立即找人调查了林修的所有资料。
当得知林修与苏漫相识十年相恋四年时,他简直嫉妒的发狂。
但是,多年的等待与寻找让他异常有耐心,十几年的感情都能分手,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像一个猎人一般,警惕而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猎物。
说是猎物,大概有些不太恰当,但他是个商人,他要做的,是占据优势,让利益最大化。
第一次幸运,是他与她重逢。
后来,便是漫长的追逐。
说漫长,其实也不漫长。但那种明明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却不能的感觉,将追逐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拉的漫长,真是熬心。
苏远出事的那一天,他因公外出,并不在市内。
打电话给苏漫,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拨给苏远。
事后他虽然很后悔自己的那一通电话,可是,不可否认的,他心底其实是庆幸自己打了那一通电话的。
当苏远模模糊糊说出“谢婧”的名字时,他一边往回赶,一边让助理立即去查苏漫和谢婧所在的位置。
他赶到的时候,苏漫抱着无声无息的苏远,眼中一片死寂。
他颤抖的抱住她,第一次那么恐惧,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全部杀了泄恨……
他一度以为她会要很久才能走出那个阴影,但他没想到,苏远走后的第七天,他在公司看到了她。
她依然笑得眉眼弯弯,只是眼睛不再明亮。
她的眼中不再星光灿烂,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
她将星辰关闭,周围的人便都处在黑暗之中。
他既欣喜于她的坚强,又心痛于她的改变。
第二次幸运,是他的那通电话,让她不至于跌落黑暗之中,尽管因为他,间接害死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为了她,他愿意承受罪孽。
他带她出去散心,却没想到她会因凌蒙而误会他。但幸运的是,她不是因为另一个人才离开。
上天真是垂怜他。
第三次幸运,是他掀开停尸间女尸身上的白布,白布下的人不是她,以及……于上千人的海滩上,找到了她。
天知道当他接到那个电话时,他的心经历了一个怎样的历程。
看到来自三亚本地的座机号,他欣喜异常。知道他私人号的人不多,何况是三亚的人。
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时,他的心“咯噔”一下,屏息以待。
当听到那句“物主出车祸身亡,需要家属确认其身份信息并处理身后事”时,他清晰的听见心口碎裂的声音。
他花了将近十秒的时间,终于艰难的问对方地址。
一路上他握着手机,掌心的力气大的几乎将手机捏碎。
接过警察处理的遗物时,他一颗心已经沉到谷底。是她的手机。
他永世都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停尸间,又是怎么掀开那块白布的。
那里窗户狭小,窗帘紧闭,冷气嘶嘶往外冒,让他因奔跑进医院而沁出的汗珠不过几分钟就消逝不见,有的,是背脊处抵不住的寒意。
他颤抖着伸手,挑起了那块白布,却在看清躺在上面的人时,激动到差点失态。
不是她,真好。
她重病的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他明知她命不久矣,却无能为力,更诛心的是,她却反过来安慰他,说一切都是天意。
可他不信天意。
机缘巧合下,他得知凌蒙其实是双胞胎,只是当年另一个孩子出生没几天便夭折了。
他震惊不已。
若说怀疑,他也曾怀疑过,但苏漫的年龄摆在那里,而且,苏家二老对苏漫的感情……说苏漫不是苏家亲生的孩子,怕是谁都不信。
但他总是要试一试的。
一次他看到苏父与苏漫下棋,曾经与苏父对弈时的情景重现心头,他看着病房内的父女,当即对苏家展开调查。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苏家并不是Y市本地人,
DNA鉴定报告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心底依然抑制不住的欢喜。
上天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