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看见画中落款时,那男子突然回头。
瞧见男子面貌,陆清漪愣住了,回过神,只见‘沈文昶’朝她微微一笑,随即捧着茶盏递到她手上,脸上却是一副讨好的神情,而后给她拉了凳子,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还展开折扇替她扇风。
“娘子,回来了啊,路上热不热啊?”
“啊?”陆清漪傻愣在那里,她好似从未见过沈文昶如此体贴的一面,而且这人,竟然堂而皇之开口叫她娘子?虽说时常念及他,可到底不曾拜过堂,这娘子从何而来?念及河边那句‘本来就是我夫人’陆清漪羞红了脸,这人只会欺负她。
她还没来得及盘问,便见那‘沈文昶’收了折扇背着手,在她眼前走来走去,嘴里道:“娘子啊,正所谓幼儿犯错,错在年幼,年幼无知则不知对错,年幼之事向来身不由已,错不在年幼人本身……”
“你在说什么?”陆清漪懵了,什么幼儿犯错,错在年幼?哪里有幼儿?况且幼儿犯错,即使年幼也是犯错,怎能因为年幼就当做没犯错呢?这是什么理论?
‘沈文昶’闻言止了话头,走到她身边,举着扇子替她扇风,边摇晃扇子边道:“嘿嘿,娘子啊,刚回来累了累?想回房休息吗?回房之前,为夫有一良言相赠:三国有个周公瑾,气量短很容易生气,最后英年早逝,所以啊,家中小事小非就不要去计较了,这样娘子才能长命又百岁啊。”
……
陆清漪不知所措地瞧着眼前的沈文昶。
“小姐!”后面响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陆清漪回头看去,一个陌生的丫鬟朝她走来。
“小姐,走得也忒快了,都不等翠云。”
“翠云?”陆清漪愣在那里,这个丫头喊她小姐,那她的小柔哪里去了?这里又是哪儿?
“嗳,奴婢知道,小姐回来要换妆,奴婢新学了个发式,一会小姐看满不满意。”翠云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笑着看着她。
陆清漪觉得莫名其妙,可脚儿却不听使唤地朝一个房屋走去。陆清漪鬼使神差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沈文昶’也收了扇子,默默跟了上去。
陆清漪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这个房子,进来后她莫名地心安,这是怎么回事?
梳妆台前,翠云拉开妆奁盒子,呆愣住了,里面的玉簪玉镯竟然全都断了?
陆清漪探头一看,只觉得好可惜,恍恍惚惚回头看向‘沈文昶’,一脸的询问。
‘沈文昶’连忙抬头看向别处,摇着折扇好似事不关己的样子。
“爹!”
陆清漪闻声看去,远处跑来一个小孩,进屋后抱住‘沈文昶的’大腿,躲在‘沈文昶’沈后偷偷看她?
“你,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陆清漪惊了,站了起来。
‘沈文昶’愣了一秒,笑道:“你猜出来是菡儿弄得?嘿嘿,别气别气,再气也不能不认孩子啊。”说罢伸手将身后的孩子扯上前,“快去跟你娘认个错,就说百支玉钗虽皆失,明日自有千钗还复来。”
陆清漪瞪大双眼,还没消化‘沈文昶’的话,便被一个小孩抱住。
“娘,菡儿错了,菡儿好奇,不小心将妆奁摔在地上了,娘亲原谅菡儿吧,坏了一百支,明儿个爹爹还会给你买一千支。”
‘沈文昶’闻言抬起纸扇指着菡儿:“我可没这么说!”
“菡儿?沈文昶,她是,她是我和你的孩子?”陆清漪吃惊不已,她好像和沈文昶什么都没发生吧。
不料她话刚说完,‘沈文昶’笑容没了。
“娘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沈文昶,我是陈……”
陆清漪刚想听清‘沈文昶’说什么,却见眼前人越来越模糊,而后她莫名地竟然出现在一座坟前,吓得她连忙转身就跑。
“小姐!小姐!!!”小柔一早听见自家小姐在里屋喃喃自语,放下洗脸水进来,先开床帏,只见自家小姐面露惊慌,吓得连忙大声唤人。
许是小柔喊的足够大声,陆清漪猛地睁开双眸,慌忙坐起来,看向四周,待看到小柔时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怎么了?”
“又梦魇了,我梦见我和……”陆清漪想和小柔诉说梦中之事,刚张口又停住了,虽然她自己觉得惊奇,可旁人听了说不定会说她不知羞耻梦中和一个男子做了夫妻。
“梦见了什么?”小柔追问道。
“没什么,对了,什么时辰了?”陆清漪转移话题。
“辰时了。”小柔看了看沙漏道。
“扶我起来吧。”陆清漪将脚缓缓放到床下,一颗芳心受到很大冲击。
‘我若嫁给沈文昶,婚后是那般场景吗?’陆清漪心里自问,有个会摔坏娘亲钗环首饰的调皮女儿,也有个会为女儿事先求情的丈夫?
似乎,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