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夫人,看着这些都是当初您嫁妆里带过来的呢,皆是登记在册的。”林嬷嬷回道。
朱氏嫁妆丰厚,说十里红妆还是只算明面上的,长辈私下的补给更是惊人。十多年前,她跟着顾国安去京师的时候,只是带走了一部分就装满了两艘货船,从吉城送去了平壤又到了京师,实在是辛苦。所以这些古董瓷器易碎易受损的物件就都留在了‘闵行院’,有在外面摆着的,也有放进库房的,主要说起来还是因为当初她走的急。
其实要不是因为顾启裴要和陆瑶定亲的消息传来,朱氏是不会因为这个闹到五房来的,主要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她到了安庆直接去了朱府,住了几日,回到老宅又直接在儿子的安排下住进了正院。至于长满杂草、几乎已经荒废的‘闵行院’,她还没有腾出时间踏进去,虽然一直说要去整理库房。所以这个发现算是意外。
夏氏简直呕死了,这些在老宅的时候就是摆出来的,因为名贵可以充门面。到了这里自然也是放在厅堂里,让大家能看见,没想到今日让朱氏抓了个正着。这些东西在她这边儿好多年了,她几乎已经认为那是自己的了,现在主人出来了,她才想起来有这样一件事情。
“五弟妹搬家也搬的太过彻底了些,这是不是自己的东西都没能看清。”朱氏直视夏氏,语气严厉。
“我,我……”夏氏简直无话可说。
“五弟妹不用太过激动,这些暂且不谈,但是铺子的事儿五弟妹不能太拿我当傻瓜不,”朱氏笑着说,“来的路上,我还专门去花槐胡同看了五弟妹刚刚买下的宅子,我觉得很是不错,这宅子可是得不少银两。就是当初铺子亏损生活难以为继而欠下债务,五弟妹也不该拿别人家的东西。启珪虽少不更事,对这些也不太在意,可他爹娘还在呢。”
要照着夏氏平日的风格肯定早就反驳回去了,但是今日她没有,她一直记得明日是她儿子颇为重要的日子,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对她儿子产生不好影响的事情。所以就是朱氏有些咄咄逼人,她依然不会歇斯底里的去与朱氏争辩,一个是因为她没什么可说的,二来她不想外面的人知道他们五房与大房撕破脸了。要是搁以往,就是她无理,她也会不管不顾的反驳回去了。
“五弟妹,这分家之事咱们还是话说分明为好,这些物件,有一件算一件烦请五弟妹送到老宅,只要是我嫁妆里的东西,都是在官中登记在册的。至于这几个月的利钱,五弟妹如果说自己实在不清楚用在哪了,我就放给官府,让他们去查;要是五弟妹说是还了账目,就请五弟妹提供信息,我着人去核实。总之,我得要一个交代不是,这不清不楚的状态实在不会我想要的呢。”朱氏下着结论。
夏氏心里在流血,且不说后面这些银两她基本已经给自家儿子买了宅地,就是这些物件儿,这些年怕也是凑不齐了,不过,夏氏还是唯唯称是,想着先打发朱氏走才行。
但是朱氏专门来干嘛来了,岂是这样容易就能打发的。
“五弟妹怕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就要交代,这些物件儿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是铺子的事情得先说清讲明,别到了下个月还出现这些糟心的事情。五弟妹要是不清楚,我可以着人把这些个掌柜都交过来,咱们面对面好好说明。”要解决就一步到位,万事只要拖着,就有可能出现意外。
看朱氏的样子像是要把这些个掌柜都请来,好好讲此事,夏氏就有些头皮发麻。怎么可以,平时倒是无碍,她耍赖撒泼都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怎么说,她可以豁出去,但是她儿子一定得得到最好的。
夏氏想了想,突然跪在了朱氏脚边,“大嫂,算是你可怜可怜你那侄子吧,裴儿自小就乖巧,这段时间是他重要的日子。咱们还在讨论家产,让人怎么说他,我可就这一个儿子。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我认错,我道歉,我想法子把这些东西送到老宅,银子我也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夏氏哭着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应是怕外面的人听到一直压着,但却令人心里酸酸的。
朱氏闭了闭眼,想了想自己的儿子,难道就不可怜,夏氏是母亲,为了儿子可以这样那样。但是她的儿子呢,就是想为他做什么都不能以他的名义。
“五弟妹这是干什么?这事儿本就天经地义,你一片慈母心肠但是不该用别人家的东西来表现。你这也可以说是在拿我儿女的东西成全自个儿的儿子,我作为母亲也是不甘心啊。”朱氏沉吟道。
夏氏愣在了那里,她想说你这样富裕,娘家也给力,自然不在乎这一点东西,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
看着夏氏愣在了那里,朱氏闭了闭眼。从林嬷嬷手里接过一张纸,“既然五弟妹都这样讲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就在上面签字盖印吧。我也不去找五弟说此事,十日,十日之后,我要得到结果,要是五弟妹耍什么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
朱氏说的厉害,其实最后她还是心软了,夏氏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但有一点,她爱她儿子。朱氏丝毫不怀疑谁要是敢动顾启裴,夏氏就能立刻冲上去为儿子拼命,这是曾经的朱氏没有的肆无忌惮,她很羡慕。不过这些疼宠的结果是好是坏,就得由以后去判断。
夏氏哆嗦的接过纸笔,没有犹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今日晚上她儿子还要设宴宴请朋友,她想赶紧朱氏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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