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含英恨恨的道:“我儿给人害死了,却连一个公道都没有,我还如何节哀?若是无法给我儿报仇,我苟活着也没个意思了,倒不如往那南墙一撞,下地府与我儿团聚,以免得受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长孙含真轻叹道:“妹妹,方戟出了事,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这几日,方学士在大殿上闹,又跑去御书房外闹,陛下也很犯愁,不是陛下不想为你做主,实在是这件事,咱们理亏呐。”
长孙含英悲愤交加,厉声道:“我不管,我儿不能白死,那杀人凶手必须血债血还,秦家那个贱人也该受千刀万剐!若是姐姐不管这件事,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儿报仇。”
长孙含真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低沉的道:“妹妹,你休要胡闹!秦家虽然没落不如当年,但还有人在,秦家那位,可是力敌圣人的存在,方戟出事那日,从圣的府邸就被秦家那位夷为平地了,陛下虽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你若是再胡闹,怕是本宫和陛下都保不住你。”
长孙含英目露怨恨之色,道:“若不是从圣,我家方戟也不会去对那小贱人下杀手,如今我家方戟死了,从圣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
长孙含真道:“这件事,从圣确实欠缺考虑,鲁莽了,他有过错,是他欠方戟的。”
长孙含英摇头,痛苦的道:“道歉不能让方戟活过来。”
长孙含真皱眉道:“妹妹,你到底想要怎样?”
长孙含英咬牙切齿的道:“请姐姐向陛下要来一道圣旨,随我一同去轩辕帝山,请来一位圣人,去将杀害我儿方戟的凶手绳之于法,并且让秦家那个小贱人给我儿方戟陪葬!”
“胡闹!”长孙含真阴沉着脸训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不是看你是本宫的妹妹,本宫早就将你赶出宫去。本宫念你丧子之痛深切,好意安慰,你却在此胡言乱语!”
长孙含英经这一声骂,神智清醒了许多,想起先前说过的话,一阵后怕,可是杀子之仇,她不得不报。
“姐姐,是我一时糊涂,胡言乱语了,我就是想给方戟报仇雪恨,以慰他在天之灵,求求你,帮帮我吧。”她再次跪下来,苦苦哀求。
长孙含真轻叹,毕竟姐妹连心,血浓于水,她无法袖手旁观,况且,这件事的起因是她的儿子轩辕从圣,于情于理,她都要做点什么。
“你且起来。”她扶起长孙含英,思量了一会,才沉声道:“据本宫所知,与方戟的死有莫大干系的有两人,一人是武当传人,与武当掌门王重楼关系不一般,咱们不能动,暂时也动不了,另一人叫宁遗,也就是跟秦落衣关系密切的那个小道士,方戟出事后,户部就开始调查他的背景,他只是青州城外,一座无名道观里出来的小道士,这一次,就算他倒霉,让他给方戟偿命吧。”
“好!”长孙含英脸上露出痛快解恨神色,咬牙问道:“他现在何处?”
“他去了边疆,从圣如今在山海关,本宫会联系从圣,让从圣打听他的下落。”长孙含真说着,眼里杀过一抹杀机。
“必须要让他遭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长孙含英咬牙切齿的道。
山海关,位于长城东部,是长城五大重关之一,也是大周军力最强的大关之一。
此时,在军营中,一顶巨大的军帐之中,一个俊郎非凡的青年正在埋头读着兵书,突然,他心有所感,抬起头来,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看向面前的虚空。
嗡!
一柄金色的小剑凭空出现,不是实体,而是光影构成的。
“飞剑传书?”
青年面露异色,随后伸手一抓,金色的光影小剑落在他手里,被他摁入眉心。
良久,他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叫宁遗,落黄山云龙观?没听过,既然你敢动我看上的东西,又与方戟的死有关,如今母后开口,你就有取死之道。”
随后,他发出一道飞剑传书,不多时,就有了回复。
“拒北关?那是玄字统战部第七十二军驻守的地方,我没记错的话,将军是李潼鹰,李潼鹰虽然不是轩辕帝山出去的人,但是与兵部尚书韩岳关系密切,而我师父对韩岳有恩……”
他沉吟了一会,心里有了决定,却没有使用飞剑传书,而是提笔修书一封。
“江城。”他朝军帐外喊了一声。
“公子!”军帐外走进来一人,这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儒生。
“你去一趟拒北关,把这封信交给李潼鹰。”他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儒生。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你见到一个叫宁遗的人,把他的魂魄带回去给高阳夫人吧。”
“是。”儒生接过信封,小心收入怀中,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