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近。
“唰!”
“雎儿!”
行径中的范雎终于停了下来,但让他停下来的既是他自己,也是持剑歹人手中的利剑。在范雎逐渐靠近的情况下,那把利剑在那歹人的手上如他刚才所想,毫不客气的朝范雎破风挥砍。
不知识因为刚才打斗中范雎在他心底里留的映象作祟,让其收了几分力道和准度以防备范雎的反击,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剑却并没有以刺穿范雎胸膛为目标,而是略显随意地朝范雎的臂膀挥去,像是只想把范雎逼停。
这一剑挥砍得虽是不重,挥舞地也很随便,但还是划伤了毫无避闪之意范雎,穿透过他的衣裳,在他的右手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几乎横贯他整个右臂的长长伤口。
“你还真的不躲啊!”歹人没想到,自己这随意一击竟是能伤到刚才怎么也伤不着的范雎,心中那份对范雎才兴起不久的怯意也瞬间被其信心所替代。
在这份疼痛感下,范雎暂时停下了往歹人靠近的脚步,左手捂着开始渗出鲜血的伤口,可他依旧是没有放弃过交换的念头,依旧是用那种坚定地口吻说道:“现在我受伤了,这样总不容易逃了吧?现在可以把我师弟换回来了吧!”
一直被扣住不敢轻易动弹的张安,真的被感触到了。他一直想说些什么,可刚才歹人不仅扣住了他的身子,还将剑刃抵在他的咽喉之上,只要他想张口,他相信这剑刃就会往他咽喉的肌肤上再往里抵上几分,这让他根本不敢说话。
可是嘴上不能言语,但他心里的感动之情却是能够写在脸上。虽谈不上热泪盈眶,但他此时还是发自肺腑的被范雎感动到了。
刚才那一剑,他是亲眼看着歹人挥过去的,虽然力量不是很大,而且没有直奔要害,可是自剑有挥过去的趋势开始,到彻彻底底划伤范雎的胳膊,范雎都是没有任何躲避动作甚至是倾向的,自始至终范雎的眼睛都只关注着被挟持的他。
张安没有经历过死亡,可在这个小身躯里,实际上却有着二十多年人生阅历的他知道,人在面对危险、面对可能的死亡威胁时,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躲闪、或逃避,而范雎在面对这未知的一剑时所表现的不躲避、不躲闪,只能说明一点,在刚才那一刻,张安的生命安全在范雎心里更加的重要。
这是张安在这个陌生世界待的第五天的伊始,也是张安被这个陌生世界感动到、开始认同接受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的伊始。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这个小身躯里躁动的细胞,还有不知何时暴起来的血管当中,流淌着的力量。
兴许,在黑夜里看不清这具只有八岁的身躯有多么健壮,毕竟不仔细察看辨别,是很难区分将衣裳撑起来的到底是肌肉还是肥肉,但是作为这具身躯的现在的主人,张安是清楚的,特别是当他的眼睛看到横在他咽喉间铁剑的剑柄时,他对这副躯体的认识也是又加深了一步。
这剑柄在他刚才的那一拳之力下,被打出了一个不小凹槽!这歹人未曾察觉,但离剑柄不过几寸远的张安却察觉到了,他相信,能在一把金属武器上打出一个凹槽的力量,绝对不简单,尽管这个身躯真实年岁不过垂发龆年!
刚才被挟持时的他,是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不同了。他平生最恨被人瞧不起,更恨那些伤害在他心里占据重要地位的人,将心比心,一心只想着保护他的范雎,如今就是在他心里拥有重要地位的人!
人敬三尺,还礼三丈;人若相逼,取其狗命!
冲动起来的张安,逻辑就是这么简单。他张安,想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