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弟的都应该行礼回应,可在现代长大的张安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也并不知晓这点,而且对范雎一点都不了解的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只是傻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范雎。
可范雎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见张安没有任何动静的他,反而依旧是挂着微笑,用一种关切地语气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此时的范雎刚好和张安并排站着,尽管他的年岁比张安的大上许多,但身子板看上去却不似张安的身躯这般的强壮,不过身高却比张安高上一截,刚好可以微低着脑袋俯视张安。
张安依旧是没有回话,不过心里却没起初见到范雎时的那么紧张,似乎是这范雎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消散了一些张安对他的许些警惕之意。
当然张安的这警惕之意倒不是单独针对范雎的,而是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有的,在陌生的环境之中,人总是会有一种不安全感在心中作祟,更何况像张安这种,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认同感和归属感的情况呢?
他也想找个人将心中的苦闷一吐为快,可是有过之前被关禁闭的经历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黄宇能让他说上几句真心话了。可现在正值深夜,他也没办法翻越密林找黄宇说上几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有多少危险,张安还是心里有数的。
连着两次没得到任何回应的范雎,并没有放弃,但他也没有继续问询张安,而是站在张安身边,仰头望着天上明月,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一直哭,连师父都拿你没办法。当时的我也不知怎么了,不过八岁大而已,却认为自己有能力让你止住哭泣,然后一把把你从师父手上接过来,结果被我抱在怀里的你,真的就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这一晃,我都当了你八年的师兄了……”
张安很听得很认真很仔细,对于关于他这个身体的故事,他都会很细致地去了解,毕竟他或许真的要和这个身体合作很久时间,尽可能的了解关于如今身份的相关信息是必须的。
当他听到范雎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时,很是好奇,将头微微抬起,望向了范雎,岂料范雎此时也在看他。
将脸撇向张安的范雎,此时的眼中满是真切之意,沉声道:“这些年来,大师兄都会帮你向师父解释、开脱、求情,只有这次你被关禁闭,大师兄真的不能帮你说些什么,很抱歉……”
范雎还以为张安没理他是因为禁闭的事,可他哪里知道,此时站他面前却并不是他师弟的人,只是不想乱说话才没搭理,可他却小题大做了一番。
范雎说着,便将身形一侧,正面朝向张安,双手悬于面前,深表歉意地朝张安作揖:“请师弟原谅!”
对此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张安一脸茫然,心中默念道:“什么鬼?没帮人求情而感到愧疚?”
这是张安第一次被人如此正式的作揖行礼,虽然并不理解这礼节动作代表的意思,可综合了刚才范雎话以及此时他脸上浮满的歉意,张安还是稍稍地理解了一些。
原本张安还想着不说话,少在言语当中出点岔子,可现在他若是不说话,指不定他的这位大师兄又做出什么举动,虽然他根本不理解范雎这样做的出发点,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大师兄……多虑了,我怎么可能因这种事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而已,并没有想这件事……”
范雎见张安说话了,也是脸色缓和,笑容一展,说道:“师弟能理解就好。”
这事确实不是什么太大事,看起来只不过是这当大师兄的范雎,在他这个“师兄”的身份上增加了太多担子,以至于让他有了这种看法,不然他也不会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在这些年,替他向师父求情。
“大师兄……我又有点困了,我回去接着睡啦!”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以这个身份继续交流的张安,回话之后又赶忙找了个借口,想趁着这个功夫溜回木屋。毕竟他已经受过一次教训,已经真切体会到言多必失的道理。
当张安前脚刚准备走,范雎又喊住了他:“师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