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推脱,可现在要如何是好呢?太子谆想不出什么说辞能令圣上收回成命。
大雍皇帝看太子谆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板起了脸,虽通天冠垂下的旒珠使圣颜难测,但低沉的声音却是透露着明显的不悦,
“太子已至弱冠,该尽快成家了,不然朕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皇后。”看着下方的中书舍人宣曰:
“拟朕旨意,朔方安抚使祁隆之女祁采采朔方水患之时博施济众,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朕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太子谆,责司天监就近擢吉日完婚。”
一脸错愕的不止沈尚书、姜太傅,还有太子谆,咬了下舌尖,麻疼感传遍全身,不是做梦。强忍着不让唇角上扬,叩谢圣恩。
离开了官场的尔虞我诈,领着虚衔在家养花溜鸟不问世事的萧太师近来是容光焕发,此时听得圣上赐了外孙这么一桩好姻缘,保养得滑亮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再余光一瞅姜太傅阴晴不定的臭脸,萧太师乐得一脸褶子都凑成了堆,呸,让你使坏,看你外孙沐阳王今晚不翻了天!
如萧太师所料,二皇子沐阳王虽在筵席上谈笑风生,但散席后回到王府就一掌掴在了王妃沈小讷脸上,
“贱人,都是你们沈家做的好事,你那个妹妹‘得了恶疾’怎么还不死,若是给了太子谆一个克妻的名声,他还能被父皇指一门封疆大吏的女儿吗!”
沐阳王妃沈小讷因这一掌来势突然不曾防备,被力道带地跌在地上,好在冬季衣物厚重不曾受伤,但心伤却是自从嫁入沐阳王府就一道道添着。
两旁的侍女皆不敢扶王妃,沈小讷就势叩首于雪地,忍着怒气,声调温婉道:
“殿下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惹贵妃娘娘担忧~”
听到沈小讷又拿姜贵妃当挡箭牌,沐阳王嗤之以鼻,甩袖便走。
待沐阳王走远沈小讷面色一沉,沈小慎,不是因为你何来这一掌,抬头朝两旁侍女训道:
“看什么看,还不来扶本宫!”
侍女才惊觉王妃在雪地上已伏身许久,忙服侍周围。
沈小讷看着这些目中无人的侍女,有些戚戚然。
当初大伯让自己代替沈小慎嫁进皇家,自己一度欣喜若狂,觉得自小高自己一头的妹妹小慎总算在自己脚下了,哪想这门替换的婚事根本就是姜贵妃逼沐阳王同意的。
既然是不情不愿的迎娶,又谈何琴瑟和鸣?
嫁进来不到一月,陪嫁的两个丫鬟就尽数被沐阳王贬去了浣衣局粗使,此后偌大的府邸她连个能指使动的人都没有,侍女们都恭恭敬敬晾着她,却是阻着她这儿又阻着她那儿的。
姜贵妃安排了这桩婚事,却只求沐阳王表面上和和睦睦好应付沈家,私底下无论沐阳王怎么对她这王妃,姜贵妃都当做不知,偶尔沐阳王做得过分了,姜贵妃才会替她说几句。沐阳王很敬重他母妃,所以每次矛盾大了拿姜贵妃挡挡还是极有效的。
狐假虎威,她沈小讷嫁进沐阳王府这两年可是学了个十乘十。
但堂堂沐阳王妃拿不到掌家权,还不得沐阳王宠爱,即使再如何钻营取巧,在府里活得还不如个宠妾。
好容易找了机会给父亲去信求助,唯一能依仗的娘家却回信说让她“放宽心思,早日得子,一切迎刃而解”,可试问一个连夫君面都甚少见到的女子要怎么得贵子?好在还有娘亲疼爱,在一次贵妇女眷宴会上寻了机会一番哭诉后,最近派人扮成给王府送蔬菜的农妇捎给了她一瓶秘药,据说是闻之动情,沾染便欲罢不能。
呵呵,她好歹也是沈家二房嫡女,用此腌臜手段,沐阳王也千万别怪她,皆因被逼无奈!但要下手,还要绸缪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