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饪。
原本身体的变化紊乱而粗鲁,方向不定,可在两日的调饪中,随着双手灵活抻面,力道和力量都仿佛跟随技巧一起趋于一个朝向运动,由他慢慢掌握了主动权。
不过,双手的热流却一直在持续增长,且不受控制,他不能将它加温或减温,只能任由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火烫,近乎于烙铁般炙热。
所幸的是,这种热度并不能伤害到他。
路易坐在化妆台前,看着自己的双手。
在手掌内部,他分明能够感受到那一簇簇闪电的力量,像是蒲草一样,细密却又活跃,并且不断疯长。
他本身就是一个除了爱好之外比较冷淡的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除了烹饪之外,被另一样事物所吸引。
这种感觉很危险,却又很奇妙,而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变化,似乎是可控的。
路易握了握右手,然后五指陡然摊开,突然紧紧地握住了化妆台的边沿横木,手掌的电力疯狂传来,五指紧抓、扣拢,碾压桌沿——
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集中,就在这股力量在濒临控制的极限,要窜位之前,他立刻放开了手。
桌沿横木,依旧纹丝不动,该平整的平整,该光滑的光滑,甚至连一丝压迫的痕迹都看不到……
“看来是想多了。”
路易遗憾地靠着床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
然而,他并不能看到,在刚才挤压的横木内部,无数的电光交错切割出了密密麻麻的划痕,在接近表面的整个内里,几乎全部破败,只余表面的外皮,虚弱地贴合在化妆台上……
苟延残喘。
……
冰雹混合着雨水“啪嗒啪嗒”地打落在自落日大道以南的整个里斯堡辖区,灰蒙蒙的天色下,几乎难以见到行人。
一辆马车拉着几个用海豹皮捆扎严实的雪橇,在冻土上艰难地行走,马车内坐了三个人,外面一位穿戴着破洞斗篷的马童负责驾马。
有躺在雨棚下的乞丐们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俩马车,但偶有三俩巡逻兵士尽责地穿掠,终是没有人行动。
“到底在哪?”一个老气的声音不耐烦地从马车里面传出。
“在皮革街,”说话的人声音沙哑,一张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风霜,他紧抿着唇,望着外面路道的眼神有些锋利,“我们租了皮革工坊暂住,就在前面,马上快到了。”
“这个时候,他们睡没有?”
“应该没有,不过我先回去打个商量,你要不要……”
“不用了,这条街我认识一家熟悉的旅店,我到那儿去住,明早再来!”苍老的声音道。
他可不相信这个人,货物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老人懒得多说什么,他一身疲惫,只想赶紧回去休息,这几天他不在,估计那帮人也够受的。
“那这条雪橇我拉走了,骨头都要散架了,你明天不用一大早来,我还要多休息,顺便做顿好吃的,这几天,那帮人估计也饿惨了。”
另一个老汉点了点头,“东西拉稳了,弄坏了我可不负责。”
“这么个大家伙,能坏到哪去!”老人不以为然,拖着雪橇径直走向了皮革坊大门,马车旋即消失在雨色中。
“快开门!我回来了!”
当房门打开的刹那,好不容易从高汤和拉面中回过神来的人们一惊,看着门外撑着伞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霍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