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肃然。
许久,许久。
面对玉琼推测,玉鼎终于面容郑重开口:“师妹误会,我六宫同心,师妹不该这般猜忌师兄才是。”
事关重大,就连玉鼎也不可能完全承受这等压力,沉着释疑道:
“师兄之前是去了后山历代师祖清心之地清风崖静坐,至于在洞府内展开‘受身’,只是想着不扰动诸长老和弟子,至于你口中所说的诡秘之人依我看是魔道之人私怨而已,可想那邪魔杀人无数,被一些老魔头找上门也是正常。”
玉鼎声音肃重,听其言,其一直待在山上本就从未下山。
诡秘的存在另有其人!
玉琼神情不变,道:“仅凭无妄猜测便怀疑掌门师兄,的确勉强了些,只是让师妹困惑的是前一阵怨灵过境,心结遇山门而停,其中恐怖邪物不为其他,正是清霄真人心结,那等至怨不遇怨主不停,其莫名止于山门,便不能令师妹打消有关师兄疑虑。”
提及清霄真人,玉鼎面容变得十分严肃:“师父那等浩然存在,怎会与邪秽沾边,其中或是有居心者行讹传抹黑之事,师妹万勿轻信与。”
玉琼轻缓道:“师兄仍然不信,难道是不敢相信么?”
玉鼎轻叹一口气,苦于无法辩解,不由负手沉喝:“师妹好生顽固!”
玉琼静静伫立,已不再开口,白衣略微随风飘荡,带起冷冽意。
边上的周胜神情郑重开口,“师叔,这其中必有误会才是,师父自不可能做出那等事啊。”
玉鼎半举左手止住欲劝阻的周胜,面对自己师妹,面容最后还是缓下来,缓声道:
“是否师妹猜忌师兄,不过事关师父他人家,若真如师妹所说另有其人,师兄我必不放过。”
此时不能打消同门手足心底猜忌,玉鼎摇摇头不再多辩解,弑师弑师妹罪名他亦不能承受,只不过如他这等存在心境早已不喜怒于外物,只需让真相水落石出。
玉琼双目注视着玉鼎,身子缓缓后退,道:
“只望师兄不是真的糊涂。”
玉琼转身离开,在身后两人看着下,越行越远,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
黯淡凉夜里,一时间气氛有些沉寂。
玉鼎面容沉静,过了好一会儿,负手淡淡道:“听了你玉琼师叔一番话,徒儿心底也可怀疑为师罢?”
周胜略微苦笑拱手:“师叔她这等人不会随便妄猜,不瞒师父,弟子刚才的确动了这等心思。”
事关离恨天上代掌门,周胜也难以轻松,神情渐渐沉重起来,道:“不过弟子自是相信师父,而仔细想一想,此事也透着诡异,弟子犹还记得那过境山门的恐怖邪物除了幻化为清霄师祖外还变幻成天都山邪魔麽样,总觉得其中存在什么蹊跷。”
玉鼎沉吟,而后道:“袭山的邪物不管是何,但终究已散去,重要的反倒是你玉琼师叔所说的你清霄师祖非死于魔尊毒手之事,以后需派人暗中查探消息,若真另有其人,必不能放任之。”
“嗯。”周胜郑重点头。
星疏夜黯,暗霾笼罩着整个大地,于这无边中,又不知潜伏着多少魔、戾、邪、秽。
玉鼎离开,周胜立于崖边,沉默看了一眼侧方遥远处隐于黑暗中的崖边清静居所,又看向天尽头带着一分黑夜特有的阴暗云海,一时伫立不动。
夜风,凉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