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数月我的脾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想要学剑,我悟道剑馆的价钱就是这般,如果不想学,我亦不会勉强。不过我师的天下第一剑客之名乃是打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山野的无名武师也能比的。”
高览糯糯无言,韩易忙陪笑道:“还请史兄莫要生气,我这宾客习性向来如此,本身决无恶意,还请史兄多多见谅才是。”
史阿点点头道:“韩兄想学我这般的剑技,除了百金的拜师之礼外,还要看我师的中意与否。如果不中意的话,即使是奉上千金,只怕也是不会收的。”
韩易连连应是,说道:“还请史兄帮忙在王师面前多多美言才是。”
史阿点点头,请韩易与苏顾一展身手,好让他对二人的武戏有一个直观的了解。韩易与苏顾也不推却,就于厅中的空地,以互搏习练的方式相斗起来。
苏顾的武戏杂乱,虽然勇悍,却无甚特点,故不去说他。但韩易的武戏,有如熊样浑厚沉稳,笨重中寓轻灵,撼击、撞靠有大力之相;有如虎形目光炯炯,摇头摆腿,扑按,转斗,威猛无比,其中刚劲有力,刚中带柔,刚柔并济;有如猿猴敏捷好动,纵跳灵活,拳脚击处难以捉摸;有如鹿样心静体松,姿态舒展,昂然挺拔,悠然自得,却又速度惊人,攻人不备;有如鸟状单足鹤步踢击,亮翅挥打,落雁斜击,纵跃飞翔之势。
史阿见了韩易的武戏之后,久久不语,良久,方叹息道:“韩兄之搏戏自成一家,我虽然瞧过,却无法置评,更不敢对韩兄想学的剑技有所挑指。还是等今夜我师回来之后再说吧。”
韩易问道:“哦?不知王师哪里去了?”
史阿面色一红,说道:“我师前往三公、大将军府上投书自荐去了……”
韩易想起自已与苏顾的笑言,不禁出言问道:“不知王师欲要求到何种职务,方才满意?我这苏兄有些能奈,或能帮助王师一二。”
史阿挥手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千石高官又岂是你们能帮得了的。”
韩易闻言不禁愕然,王越的剑技或许高强,但想要成为千石高官,哪里是如此轻易之事。就算是名门世阀的嫡系子弟,在初次为官之时,也要从三百石开始作起,七、八年后方能升到千石的位置。这王越还从未出仕,就想求千石的官位,这却是难了。
不想苏顾问道:“不知王师是想成为千石有职有权的文官武将,还是千石的无权散官。”
史阿一怔,问道:“这有何区别?”
苏顾解释道:“有职有权的,大都被人给占去了,只有一些无权有俸的散官或有空位,不过需要买通宦官才成。”
史阿迟疑道:“宦官啊?只怕我师不愿。”
苏顾突然思及一事,说道:“呀,是了,最近听何府君说,辨皇子生性柔弱,皇后有意为辨皇子寻一高明的武师教授于他。不知寻未寻到适合的武师?”
史阿大惊,问道:“苏兄所说的何府君,是否是河南尹何府君?”
苏顾应道:“是,某正好在何府君府中当差。”
史阿大喜,叫道:“苏兄,苏兄,我师剑技天下第一,若苏兄能把我师劝得河南尹何府君举荐给皇后,成为辨皇子的剑术师父,我悟道剑馆必将感激不尽,史某也任凭苏兄的驱使。”
苏顾有些后悔的说道:“此是朝中与皇家的大事,我区区一介护卫,如何能让主公采纳我的建议。”
史阿连连拜道:“劳烦,劳烦,多多劳烦,此后无论二位欲学何种剑技,史阿一力为我师应承了……”
就这样,韩易借了苏顾的光,在悟道剑馆留了下来,等候剑师王越的归来。不想直到亥时,才见祝公道前来客房相请,说王越归来了。
韩易、苏顾二人在祝公道的引领下,来到了悟道剑馆的后院中,只见史阿陪着一名身高七尺五寸的黑衣人说话。在听到韩易二人前来的脚步声后,转身而视,韩易蓦然一阵激灵起。
只见他乌黑的头发随意散披在宽阔的肩背两侧,鼻挺如山,双目深陷,予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他垂在两侧的手比一般人长了三寸,面肤手肤均晶莹如白雪,体形虽然不壮,但十分的沉稳。他的眼神深邃难测,专注而笃定,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黑发白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使他似一把深藏乌鞘中的宝剑,锋芒隐露,无坚不摧。
那黑衣人嘴角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什么,说道:“我便是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