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如此的无耻,竟然传此流言败坏韩某的声名?倘若不愿韩某为大军先登,大可站出反对便是,何故出此恶毒之言?”
朱雋咳了一声劝道:“民壮营内情状复杂,是谁传出的流言已然无法察知。不过昨午本将令明远你为先登,也有些欠妥之处。若是明远不愿再为大军先登,此事可从长计议。”
韩易强压怒气,凝望了朱雋一眼,人常说朱雋素性刚猛,可是从今日瞧着不像啊。反而有些难以琢磨的阴阳怪气脾性。韩易想了想后,感觉这朱雋与南军众将都十分的奇怪,本想也干脆罢手了事。不过思及前不久之事,感觉做人无权无势总是会被人所欺凌。此次来远南阳绝对不能空手而回,不然凭何功绩向朝庭要官。
赵谦所任的左贼曹史虽好,终非朝庭的正式官职,倘若赵谦不喜,说罢就罢,没有半分的余地。只要是朝庭的正式官员,哪怕只做一任的县长与尉也好,相对来说,地位上总会与白身不同,不易遭人所欺。
韩易昂扬的拍胸叫道:“某既然应承了先登之事,就必然继续到底,决不半途而废。诸县君大可让民壮们将土方运达土丘之下即可,其余之事尽交给我了。”
说罢与各县长拱手抱拳问询,各县长相觑一眼,默默点头应同。韩易又望了朱雋等人一眼,转身便走。
韩易回转后与众将一说,众将竟皆哗然,成齐问道:“佐军司马,那朱雋与南军诸人是何意思?”
韩易闷声道:“雒阳城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花花心肠,我又如何得知。”
陆平问道:“那我军当如何是好,是罢兵回营,还是继续攻城?”
周戈拍脾叫道:“自然是继续攻城了。佐军司马曾领我等以一敌十,大破陈国彭脱十余万众之贼。今次宛城之内也不过才区区十万贼人,然而我军此时兵械精良,绝不同往昔,大可一并破之。”
众将听了不禁心气大壮,韩易也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我既能攻破彭脱,当也能攻破韩忠。况且我军大部还有七千人将于今明两日到达,民壮也有六千人。即使以我汝南郡兵之力,也可击破韩忠,我军大可反客为主,何需看他南军的脸色行事。”
众将纷纷赞同,除去楚护持盾防护的四百人外,将全军加民壮四千五百人分成三批,每批一千五百人,轮流往返于一百三十步的土丘上。
填埋战事开始,土丘距离城头只有二十余步,贼人的面貌神情清晰可见。贼人们在城头上大呼小叫的挽弓射箭,箭如雨下,每次齐发便是近千只利箭。楚护持盾与四百人立于土丘之上,来回为负土推车的士卒们抵挡箭雨,一千五百人宛若蝼蚁般的不停往来负土抛填。
可是盾牌狭小,护住一人还行,想护数人便就难了。任凭楚护等人歇力的遮挡,甚至是以已身挡箭。可依然在不到一刻时内,就有百余人中箭,死者达三十余。韩易大怒,也管不了楚护等人的脾性了,立即令楚护等人暂退。又挥手令待命的士卒们将竹屋推出,蒙上牛皮,又涂上湿泥,齐心协力的推上了土丘。
竹屋一至,城头贼人的箭矢威力立时大减,弓矢无法射穿包裹湿土的牛皮竹屋,也无强弩可以破坏。负土推车的士卒立时大安,再度奔前继续倾倒土石。身负二十余箭的楚护不竟大松口气,为自已先前的激奋行径自责不已。韩易见楚护勇悍,身负二十余箭也依然活蹦乱跳的,恐其失血过多,忙令其下去裹伤,将防护之责交给车靖安排。
车靖上任后,除了命人防护流矢以外,还命人从专门留出的小方孔内,以弩箭射击城头挽弓急射的黄巾蛾贼,黄巾蛾贼的气焰立时大减。不过贼人人数毕竟众多,此起彼伏,死伤一人,立有一人拾弓继续射击。若非城头狭小,只怕会有万计之数的贼人朝土丘射箭不可。
一日下来,竹屋上被射满了无数的箭矢,牛皮已破,竹筒被穿,竹屋摇摇欲塌。拉下竹屋一看,其上的箭矢可说得以万数来计,韩易一军平白的得了三四万支完好的利箭。
有竹屋的防护,汝南兵被高高抛射的箭矢射伤不多,只有百余人。然而黄巾蛾贼却被弩箭射杀了不下千人之众。而且土方的填埋十分顺利,已距城头只有十三步之遥了。只需一到两日的时间,就可顺利的登上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