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兰的父亲,“兰在不在你身边?她不接我电话。”
“大叔,您别急,我找到她,马上给您回。”我拨打兰的电话,一样没人接听。
“我们赶紧去北山坳。”老支书急了。“我去开车。”村主任说。
雨越来越大,车开到半山腰,村主任拿着两把伞交给老支书和我,自己冒雨向山上跑去。
很快,我们便发现了兰和祥子。他们正站在一处很窄的路边,而不远处就是一处悬崖。他们没有伞,浑身早已湿透。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村主任喊,“赶紧下来。”
祥子指着悬崖的下方,“兰非得到那下面去。”
“要去等天晴了再去。”
“不,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吧,我来告诉你,”老支书说,“你的母亲就死在这个地方,她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
兰的表情一下凝住了。她半张着嘴,双手抓住胸前的衣服。
“兰!”
“啊!”她终于喊出声来,放声大哭。
我从后面搂住她,把她拢在我的伞下。她却努力挣脱,依然大哭不止。
手机响了,“兰,接电话。”
兰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准备挂断。“你爸的,为什么不接?”
电话那边传出她父亲几近崩溃的声音:“兰,兰,你回家吧……”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言语。
“是你们害死了她,我恨你们!”
手机从她的手里滑落到地上,也许是她摔的。
这时,一块不大不小的山石从我们的身边滚落到悬崖下面。兰一下呆住了。
“赶紧离开这里!”老村长喊开了,“山体要滑坡了!”
我捡起手机,拽起兰,和他们一起,没命地向山下跑去。
兰病了,回到住处就发起了高烧。村里的老马医生要给她打针,她说什么也不干,还说她从来也没打过针。
老马大夫给她开了口服药,走出房间的时候,无奈地对我说:“这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三天两头生病,打的针还少么?她这条命还是我捡回来的呢。现在说什么从来没打过针。”
“行了,”老支书拍拍他的肩膀,“老马,你就别表功了。”
兰在炕上躺了两天。其间她父亲来过电话。我无心和他深谈,只是告诉他兰一切安好。她的手机进水了,待修好之后,会第一时间和他联系。
第二天我陪她的时候,我把拆开晾了一天的手机还给她,对她说:“你爸爸来过两次电话了。我让他不用担心。作为兄长也好,作为朋友也好,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还是要跟你说,你的父亲和阿姨虽然有错,但你不能说你的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这不对,你的母亲是一个圣洁而高尚的人。她是以身殉职,是为理想和信念而献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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