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杰和东西两路军的将领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惨象,一下子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好了!
可是这一切,却才刚刚开始而已。
很快,南宫杰便发现,就在那些蛊人倒入血泊之中后,整个山谷之中再次响起他们之前在瘴气林里所遇到的那种沙沙声。
南宫杰脸色陡然大变,连忙抬头去看,果然发现头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团乌云一般的毒蜂!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涌来一片潮水一般的各种蛇鼠虫蚁!
“啊——”已经有人承受不住大声惊叫起来!
紧接着,月支大军再次陷入到一片惨叫连连的情况之中。
比起之前在树林里光线不怎么好,这山谷之中处处都能够看到那些毒虫,这就更加让月支人心生恐惧,却又苦于无路可退,只能拼命的挥舞着手上的大刀,以求能够解救自己分毫。
然而比起这些,那些毒物的动作似乎更快一些。很快,那些月支士兵便发现,他们舞动着大刀的动作,正在逐渐变得迟缓起来。
与此同时,他们又发现,此时在他们的眼前,万物像是突然生出了无数道的影子一般,层层叠叠,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将军不好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已经中毒了!”
此时,跟在南宫杰身边的副将也是一脸的惊恐,“还有属下,我这一会儿好像也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了,咳咳……将军……你说我们这一次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话音一落,那名副将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头从马上栽倒了下去。
看着副将倒地之后口吐白沫的样子,南宫杰这才意识到,这一次他们好像又落入到了苗疆人的圈套之中。只不过这个圈套,比起之前的那些,还要更毒辣,更恐怖!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的古怪?”南宫杰心头实在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比苗疆的瘴气林还要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地方。
因为这个时候,就连南宫杰自己也感觉到,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就中了毒,此时心口发闷,眼前发黑,嗓子眼儿里还发甜。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像是副将一样,一下子就会倒地不起了。
不行!
南宫杰一狠心,陡然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整个人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这个地方实在古怪,大家快撤!”
话虽这么说,可是真的想要从这里撤出去,又哪里那么容易?
就在南宫杰带人撤回到山谷入口处的时候,前面突然窜起一片火光冲天。
“坏了!”南宫杰狠狠一咬牙:“可恶的苗蛮子,居然敢放火烧谷,这是一点儿也不给我月支大军留机会啊!”
嘴上这么说着,南宫杰又岂会轻易甘心,眼见着就要冲出去了,所以这一会儿就算是拼了性命,他也要试着闯出去。
可是等到他真正冲到山谷入口处的时候,透过隐约的火光,再次发现,山谷外面早就堵上了层层的东洛大军。
“将军,是东洛人!”身后紧跟着的亲兵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这会儿看到东洛军,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南宫杰拼命咽了一口唾沫,扯起了嗓子:“外面的,在下乃是月支南宫杰,我愿率部投降!还请东洛太子可以免我等一死!”
话音刚落,便听到火光后面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南宫杰是吧?你想的倒是美!之前你们带着大队人马想尽一切办法闯入我苗疆圣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些话呢?如今倒好,眼看着你们死到临头了,你终于知道怕了是吧?可是你也不想想,现在才说害怕,一切岂不是已经太迟了吗?”
南宫杰明白,说这些话的肯定是苗疆人,苗疆人向来和他们是宿敌,自然是巴不得他们早点死的。
不过现在,他心里还依旧不把苗疆人当回事儿。
毕竟他们这一行,可是前来攻打苗疆的,所以自然是不能在苗疆人的面前服软的。
可眼下,南宫杰又想要活命,不服软又不行。
于是他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方才他手下的人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会儿外面围着的,大部分都是东洛人,于是南宫杰决定从东洛人下手。
在南宫杰看来,东洛毕竟是大国之邦,比起苗疆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即便是他真的在东洛人的面前服了软,那也并非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南宫杰嘿嘿一笑:“本将军不和你们这些苗蛮子废话,本将军要见东洛太子殿下!”
说着,便听到南宫杰突然间又将声音提高了数倍,大声喊话道:“太子殿下,在下月支南宫杰,有重要的话想要告诉您!还救您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们这些人!”
苗疆王这一会儿也在火光之外,一时听到这话,心里也不免打起鼓来,暗道也不知道这个南宫杰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倘若他真的知道一些对东方墨有利的消息,那么东方墨不会真的打算放了他吧?
心里着急,苗疆王的目光不自觉的就朝着东方墨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他低头浅笑的样子,“呵呵,茜茜你听到了吧?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点名要本宫放他一马,你可有什么看法?”
看着东方墨低头冲自己怀里的女人淡淡微笑的模样,苗疆王的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毛:“殿下,老臣还求您,千万不要答应他们的好。要知道,这些月支人那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狼啊!别看他这会儿说的好听,倘若您真的放他一马,只怕他一回头就会反咬您一口也说不定的!”
燕云茜见苗疆王如此急切的模样,倒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忍不住开口劝道:“苗疆王你就放心好了,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保你苗疆平安,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东方墨却根本就没有理苗疆王那一岔,反而是冲着南宫杰冷冷笑了一声:“南宫将军当初带兵前来攻打苗疆圣地的时候,只怕就已经知道本宫在此了吧?可是当初本宫却并没有见你有丝毫的心软呢。而此时你们死到临头时,却开口求本宫放你一马,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吗?”
“太子殿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的啊!”南宫杰还试着要和东方墨沟通,却不料说着说着,整个人越发觉得气闷的不行了。
“将军……”身后的亲兵见南宫杰身子栽栽歪歪,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将军您感觉怎么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南宫杰心里也已经意识到了,只怕这一次他们真的是要栽倒在这苗疆之地了,“可悲可叹啊!”
南宫杰仰天长叹,内心顿时充满了悲凉。
“想不到我八万大军,原本雄心勃勃,想着这一次一定能够将苗疆之地拿下,谁知等我们好不容易杀到这里,居然连一丝水花都不曾掀起来,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全军覆没了。”
亲兵看着南宫杰这突然转变的神情,心头不忍,开口劝道:“将军,你再坚持一下,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冲出去的!”
“冲出去?”南宫杰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了两声,“方才外面那人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出来吗?还有现在这种情形,你回头看看,在场的还有一个可以活着冲出去的吗?”
“我不相信!”亲兵用力咬紧牙齿,“不管怎么样,属下都要试上一试才行!”
说着,那亲兵竟然一把松开了扶着的南宫杰:“将军你且在这里等着,属下去去就来!”
南宫杰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再劝说,只是悲哀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一切,那位心急的亲兵都没有看到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那名亲兵拼尽全力冲入火海之中,却还没等他冲到中间,便被大火给吞噬,只剩下一声声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此时那声音传入到绝谷内月支人的耳中,越发的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令人闻之越发的心惊胆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火光之外,东方墨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澜,传令下去,让人严守七绝谷。里面的人已经中了毒,如果出来,必将给外面的人带来无尽的灾难,所以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云澜抱拳:“末将遵命!”
话音一落,七绝谷入口处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如同助阵的精兵一般,火势陡然间便又大了几分,就这样,风助火势,火借风势,一下子就蔓延到了整个七绝谷之内。
可怜了那些月支士兵,前面已经死掉的还好说一些,不至于再受那么多的罪了。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就比如南杰宫,想逃又逃不掉,想要自我结果自己的性命,却又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到头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却无能为力。
可叹这些人原本怀着一份雄心壮志,盼望着要到这里来打上一场大胜仗,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异乡。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之后,七绝谷可谓是连一个活物都不曾留下来,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焦炭。
这一仗对于苗疆一族来说,可以说是胜的毫无压力,而七绝谷一役,整个苗疆四十八寨更是零伤亡。
经过这一役,苗疆王和整个苗疆四十八寨的子民,更是将东方墨和燕云茜奉为天神,整个苗疆一族欢天喜地,消息不径而走,很快就传到了月支国。
月支王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大殿外便涌进来一群朝臣。
“大王!”宰相宇文浩怒目横眉,手上拖着大将军南宫奉,“请大王这一次一定要严惩此人!如果不是他当初一味的蛊惑大王你发动兵力去攻打苗疆,也至于让我月支一族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接连损失九万兵力!”
“大王啊!”宇文浩说到这里,涕泪横流:“要知道,那九万兵力,可是我月支一族最为主要的男丁之力啊!如今可好,不过数日之间,便全部都成了客死异乡的冤魂。”
说着,宇文浩越发的愤恨,忍不住伸手朝着南宫奉拳打脚踢起来。
结果这一下便把南宫奉给惹恼了:“你这个老不休的!本将军原本念在你身为三朝元老,这才任由你发难,不想现在你竟然还越发无礼起来,莫非你真的以为,本将军会怕你不成?”
“你……”宰相宇文浩见南宫奉这一会儿居然还敢和他顶嘴,气得白胡子也是一翘一翘的:“老夫向来主张以和为贵,如果不是你一味的在大王的面前蛊惑,说什么只要将苗疆圣地拿下,我月支一族便足以和东洛国相抗衡。可是结果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发兵攻打苗疆,又有哪一次占到半分便宜了?这一次更甚,你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听信他人的挑唆,不顾我等反对,一次性发兵八万前去攻打苗疆,结果却令我月支一族元气大伤,这下你又要如何分辨?”
不想那南宫奉听了宇文浩的话,根本就不把他当一回事,反而还道:“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宇文大人你就是眼界太过狭隘,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妨碍大王的计划,相信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宇文浩听了南宫奉这话,差点儿没被他给气死。
南宫奉这会儿反倒是越来越理直气壮了:“大王,虽说这一次我们的确是失败了,可是您也不要听信宇文大人的一面之词,毕竟我们还有那个人的承诺不是吗?如今我们为他打头阵失势,微臣绝对不相信他会坐视不理的。只要那位有所行动,到最后取得胜利的还不是我们吗?”
“你……”宇文浩气得捂住自己的胸口直咳,就是喘不上气来,好半天他才又伸手指着南宫奉骂道:“你这个奸佞的小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蛊惑大王,本相这一次如果不将你拿下,又怎么能够对得起先王?来啊,快点儿把这个奸佞的小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本将军看你们谁敢动!”南宫奉怎么说都是统帅月支国三军的大将军,又岂会真的将宇文浩放在眼睛里,这个时候只见他将眼睛一瞪:“宇文浩,你这个老不休的?先王都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你到现在居然还天天将他挂在口上,时时刻刻拿他来压我们的大王,可见在你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大王的地位!”
“你胡说——本相又岂是你这种小人!”
“本将军胡说?”南宫奉阴测测一笑:“老不休的,不要以为你是三朝元老,就可以仗势欺人,莫要忘记了,在你的上面可还有我们大王在呢!”
说着,南宫奉突然在月支王的面前跪了下去:“大王,还请大王您为微臣做主才行啊!大王您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微臣对大王从来都无二心的啊!就连这一次攻打苗疆,微臣不是一样派了我的族弟南宫杰去了吗?而这一次南宫杰一样没有回来,微臣的心里也一样痛不欲生啊!可正因为这样,微臣以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为我八万子弟的冤魂报仇雪恨才行,而不是在这里一味的唯唯喏喏,贪生怕死,还求大王能够明白微臣的良苦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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