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符纸在空中转了两圈,忽然向东南方向飞去。
魏长泽道:“跟上。”
邵日宛左右看了一眼,握着剑柄跟在了他身后。
天极门内子弟众多,四处缟素,白布就有百匹挂在门上,魏长泽就这样大咧咧地带着邵日宛跑在人家的师门之中。
人多是好事,能隐藏住他们的气息,可是这张乱飞的符纸却藏不住,邵日宛唯恐让人看见,道:“晚上再来吧。”
魏长泽冲他笑道:“晚上只怕这里布下的是天罗地网,你进也进不来。”
白天尚可放松警惕,晚上那必然是严防死守,不放过一只苍蝇的。
符纸一路紧贴在门框上向前飞去,忽然一道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一个年轻道士走了出来,猛一回头就看见了这张寻灵符。
那年轻道士毫不犹豫瞬间提剑斩断,喝道:“什么人!”
魏长泽当机立断,一把搂住了邵日宛的腰,翻身上了房顶。
气场流动,金丹期的真气只要运功就藏也藏不住,动静瞬间将众人惊扰,眨眼间跑出了数十人聚在院中,均是严阵以待。
两人靠得极近,邵日宛听见魏长泽叹了口气,然后在他耳边道:“好烦啊。”
邵日宛:“……轮得到你么。”
魏长泽道:“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再次咬破手指,在黄符上画了两道,口中轻念着长长的一串拗口的咒,扔了出去。
符咒骤然破碎,卷集着飘扬的雪花,忽然卷起了一阵微风。
白雪慢慢地染上了灰色——微风越来越猛烈,毫无预兆的,一阵暴风卷来!
魏长泽道:“厉害吗?”
这话倒是像邀功的小男孩,刚刚给姑娘表演了一场魔术。
邵日宛淡淡地道:“你怕人不知道你闯进来了吧。”
一个白眉真人御剑从暴风中冲了出来,冲着两人的方向怒道:“放肆!”
邵日宛道:“敌方部队还有一分钟到达战场。”
魏长泽笑道:“足够了。”
真气提起,周身气场霎时一变,他突然冲了出去,仿佛一道箭一般——
那白眉真人如有感知,提剑格挡,两道剑空中相会,一片震荡。
白眉剑修道:“畏首畏尾算什么男人,有种你便出来!”
魏长泽勾唇笑了笑,并不做声,剑气溢满手中,白光阵阵,残影翻飞,迎头追上。
白眉剑修看上去年逾花甲,一身功法遒劲,大喝一声咬死不放。
金丹三层,邵日宛心道。
他往下面看了一眼,这小把戏并不能维持更久,怕是马上就要引来救兵,便引剑冲了上去。
以二敌一,非君子所为,所幸邵日宛和魏长泽没一个是君子。
白眉剑修纵是在过精练的剑法也抵不过两个人前后夹击,何况他在明,对方在暗,一下子露出了破绽。
邵日宛一剑挑向剑修的肩膀,真气灌进剑身,一击将他怼在了地上。
魏长泽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腕,提在了自己的肩上,运足真气御剑擦着房顶飞了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群剑修弟子便从门口冲了出来,被院中的阵仗吓了一跳。
邵日宛道:“还找么,怕是要戒严了。”
“找,”魏长泽果断道,“懒得再来。”
邵日宛简直没话说了。
一个历史悠久的宗门,必然有数不清的辛秘,就像失火的时候母亲会最先看向孩子的方向,这个节骨眼上闯进了人来,天极门上下最先护住的,就是最重要,或者是最见不得人的东西。
大批的人往出事的庭院中赶去,还有一批人却去了相反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就在这纷乱中趁势跟上。
邵日宛道:“你倒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都会御剑了。”
魏长泽叹道:“只能撑上一时半刻,就要坚持不住了。”话是这样说,也没有放开邵日宛准备落下的意思。
邵日宛看了一眼下面,道:“运功便要泄露真气,还是下去吧。”
魏长泽便顺杆爬道:“哎呀大师兄心疼我了。”
邵日宛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只当没听见。
这是一栋红木阁楼,两层高,里里外外的守了十多个人,确实比别处要密了很多。
魏长泽道:“你猜里面是什么?”
邵日宛:“惠静的尸首。”
魏长泽却本欲说什么,却忽然顿住,一把拉住了邵日宛的往外跑去——
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剑如霹雳长跑翻飞,口中念着决,喝道:“何人胆敢擅闯天极门!”
魏长泽忽然将邵日宛大氅的帽子给他带了上去,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把推开他道:“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