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已经眼花了,来一趟不易,便随便挑了一本想着拿回去钻研。”
“您知道这本书?”邵日宛又问了一遍。
“大抵知道些,”老者道,“我看了四五百年的藏经阁,哪本书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这本有些不同,这是你祖师爷当年带回来的,这本书当年引起了不小的纷争。”
“这是一个拿着‘昆吾剑’的剑修所著,那人最后入魔了,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引得江湖中人都要毁了这本书,后来却被你祖师爷爷带了回来,我曾劝他烧掉,你祖师爷爷只说‘这世上没什么功法是引人入魔的,只不过是练的人心智不坚罢了’,便放在了藏经阁。”
“不光不烧,他就把书放在了架子上,只是不叫人去练,却也不藏起来,他只叮嘱我,若有人来拿,定要让他仔细斟酌。”
邵日宛恭敬道:“您且安心,我自己会掂量好的。”
老者道:“那便好了,这世上好的剑法千千万万,你也不一定非要练这旁门左道。”
邵日宛笑了笑,并不应声。
老者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早已不懂这些了。”
邵日宛再次道了谢,走出藏经阁。
他心里也有些犹豫,一时不知是不是该给魏长泽拿去,这书在他这不能留多久,藏经阁的书都是有数的,说了两日还便只能两日还,他还是得给魏长泽抄一份。
邵日宛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真是既当爹又当妈,揽了个好活。
正好顺便这日还未给魏长泽送过饭菜,不光如此,他自己还没吃上饭呢,索性给小道童打了声招呼,又从厨房收拾了些饭菜,拎着饭盒送上了思过崖。
一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魏长泽躺在草垛上睡的醉生梦死。
邵日宛拍了拍他的脸,道:“起来。”
魏长泽把他的手拍掉,皱了皱眉,他睡着了时倒是显得不那么嚣张无礼,看上去只是一个格外阳刚帅气的少年。
邵日宛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喊道:“着火了!”
魏长泽陡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头上还挂着两根草棍。
邵日宛将饭盒放到一边,直接坐到了地上,道:“睡了一整日?”
魏长泽无奈的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刚睡着,真的。”
邵日宛用筷子指了指他,道:“脸上已经睡出印子了,骗我?”
魏长泽下意识的摸了摸,随即意识到中计,苦笑着摇了摇头。
邵日宛倒是没打算追究,拿出一双筷子递给他,道:“中午的饭都没动,还敢说只睡了一会儿?”
魏长泽见他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便问道:“你没吃呢?”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邵日宛便气,他这边兢兢业业的伺候他,这厮却躲在这里睡大觉。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书扔给魏长泽,也不回答,只是道:“你看看。”
魏长泽接过来,翻了两页,神色渐渐地认真了起来。
邵日宛也不管他,自己先吃。
魏长泽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抬起头来,道:“你这是从哪弄得?”
“藏经阁,”邵日宛道,“正巧看见了,觉得这本书倒是像你,许是能入了你的眼。”
魏长泽忽然道:“你都吃完了?”
邵日宛道:“你看了半个时辰,我还等着你不成?”
“不是,”魏长泽哭笑不得道,“你给我送饭,自己都吃完了?好歹给我留点吧。”
邵日宛道:“你吃你自己中午剩的吧,反正你也不练功,吃好的有什么用。”
魏长泽:……
合着不练功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邵日宛问道:“怎么样,你喜欢吗?”
“剑走偏锋,”魏长泽正色道,“这著书的人绝非凡类。”
这便是喜欢了,邵日宛随意道:“那你便练这个吧。”
魏长泽犹豫了一下,邵日宛问道:“你不想?”
“不,”魏长泽道,“就它吧,多谢。”
邵日宛道:“今日我先拿回去给你抄一份吧,这书两日后便要还回去。”
魏长泽道:“不必,我能记得住。”
邵日宛倒是信他能记住,可还是道:“你记得住,我却记不住,日后你要是唬我我怎么办?”
“……”魏长泽道,“大师兄,说点人话吧。”
尽管如此,邵日宛还是拿回去点灯熬油的抄了一份,一夜未睡,到最后看繁体字看的眼睛都花,而且这剑法隔了几页就有示意例图,还要画出小人,邵日宛简直心如死灰。
第二天天都已经微微亮起,邵日宛才终于抄完,他从头看了一遍,翻到第一页,看到了那行启卷语: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