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日宛这辈子都不知道拖延症这三个怎么写,端着温柔端庄的笑,拎着魏长泽就去了自己的厢房,本还想收拾收拾行李,可魏长泽当真是对得起‘身无长物’四个字,肩膀上搭着的那身脏衣服和身上穿着的这身干净的,就是全部行李了。
这倒也省了事。
可怜魏长泽就莫名其妙的被逼上了梁山。
邵日宛引着他走进自己的院子,他的这地方也并不太大,却已经比别的弟子好了很多,毕竟与那些旁支不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子也算个出身名门,宗主邵阳峰又是他亲舅舅,加之也有些灵根,自小这吃穿用度也是紧着他用的。
他伸手推开雕刻精致的红木门,房间内的布设映入眼帘。
这里虽不算很大,却胜在精致,一张圆案木桌刷着挂着暗褐色的浆摆在小窗之下,上面摞着几只小巧的白瓷茶器,再往里望去,一张山水墨画的屏风横隔在面前,里面该是张床,屏风两边各放了两盆绿色盆栽,郁郁葱葱的好不喜人。
邵日宛躬身道:“师弟请。”
魏长泽倚在门框上,勾着嘴角笑道:“师兄客气,还是你先请。”
邵日宛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怕自己给他下了什么套,他也不解释,直接迈步走进内室,一撩衣袍坐在了小凳上。
微笑着看着魏长泽。
纸窗未关严实,一道阳光打了在了他白净的脸上,显得眉眼温柔平和。
魏长泽挑了挑眉,随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也走进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邵日宛道:“准备的仓促,师弟将就着住,再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告诉我。”
“不仓促不仓促,”魏长泽道:“师兄有心了,师弟惶恐啊。”
邵日宛:“不惶恐不惶恐,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这句,两人便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邵日宛咳了一声,开口道:“可还有什么吃穿用度上的需要,尽管跟我说。”
魏长泽:“有吃有住已是不易,不敢再有什么非分要求了。”
他活的不易,要求自然也不高。
邵日宛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不要顾忌,师兄以前不知你的境况,既然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管,你且放宽了心吧。”
魏长泽一脸冷漠,左脸写着‘不’,右脸写着‘信’。
邵日宛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他这突然的示好来的太过于莫名其妙,恐怕魏长泽觉得他是有所图谋才接近他。
邵日宛顺势道:“你有天资,以后便跟着我修炼,师兄愚钝,以后还望你指点一二。”
魏长泽了然的‘啊——’了一声,道:“好说、好说。”
小样,邵日宛心道:我治你还不容易。
“这是有一点,”魏长泽慢悠悠的道,“修炼就不必了,师兄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尽力帮。”
邵日宛:……
邵日宛哭笑不得道:“你不修炼想干什么?”
“人各有志,”魏长泽道,“师兄就不要强求了。”
邵日宛也是分不清,他这是认真的还是在驴他。
魏长泽在原著中,那简直就是勤奋刻苦的代名词,只不过是苦于修炼无门,一直到了十九岁因魔入道,才渐渐的强大起来。
这可能只不过是魏长泽的试探而已。
邵日宛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只不过每日讲学师弟切不可推脱了,我明日一大早便准时来叫你。”
魏长泽:“有劳师兄了。”
这便是逐客令了,邵日宛这次真没有理由再刷存在感,再者他也确实还有点事情要办。
他莫名其妙的把魏长泽摆到了这个位置,就算抽风,也得给邵阳峰个抽风的病因。
“大师兄——”一娇俏女声在门外响起,见到厢房的门敞着,便跑过来探进头来望了一望。
“师兄你怎么——诶?”她突然看见了魏长泽,顿时皱起了秀气的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这女子正是刚苦苦哀求着要下山去玩的,他可爱的小师妹,名唤烨秋,,二八年华娇蛮可爱,却也没什么脑子,这样的小角色在某点文里,连主角的后宫都进不去。
但在清门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却也是个团宠了。
邵日宛道:“他也算是你师弟了,怎就废了礼数?”
烨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师兄你怎么了?”
魏长泽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
凭良心说,他也觉得邵日宛大概是有点毛病。
邵日宛仍是不急不缓,只是问道:“你怎的又回来了?不是下山去了吗?”
“还说这个,”烨秋顿时气道:“我再也不跟三师兄出去了!”
邵日宛笑道:“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烨秋:“还不到山下就到处去勾搭那些粗鄙下人,真是好丢脸,我自个儿回来了!”她说道‘粗鄙下人’的时候,眼神刻意的扫向了魏长泽,做出不屑的姿态来。
邵日宛顿时皱了眉头,却见魏长泽好似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倒茶饮水。
烨秋见他不理自己,索性直接点名道姓:“你可也知道,师兄这里一事一物均是从邵府带来的,金贵非常,你喝这茶,可嫌烫嘴?”
魏长泽:“其实有点淡,不如你自己来试试?我口重。”
烨秋给哽了一下,正待说话,突然被邵日宛打断:“不可无礼。”
烨秋不理解道:“师兄?”
邵日宛神色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然而却依然是温和的,只是道:“明日我会带着长泽去江亭。”
“啊?”烨秋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魏长泽道:“为什么?他?”
邵日宛:“长泽平日了受了诸多苦楚,我这些日思及如此便寝食难安,想来师门上下也没什么隔夜的仇火,更没什么天大的误会,我引着他走动走动,这结便也就解开了。”
烨秋大概是不会懂了,这在现代就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而现在她只觉得,大师兄大概是被魏长泽下了降头。
烨秋:“师兄可知何为养虎为患?你怎么和师父交代?”
“哦,是我说错了,”她又挑着下巴轻蔑道:“算是我说错了,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傻子,算得什么‘虎’?”
邵日宛骤然严肃道:“烨秋!”
烨秋无所畏惧的抱着胸,一张小脸抬得高高的。
邵日宛心道不好,魏长泽年少,心思重,恐怕听此也不会打嘴架,只是势必要记下仇火了。
他记恨着烨秋倒也无所谓,就怕牵连了自己啊!
正当邵日宛正想着如何帮他找回点场子,便听见这个不会打嘴架的未来老祖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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