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道义。别废话了,给我上!”一群黑衣人仗剑一齐向舍离刺过去,这回可不是在感业寺中,谁都没有手下留情。
“哼,看来我的确蠢透了,明空,我若能成鬼,必不放过你!”不等那些剑刺到身上,舍离噗通一声落入了井中。
北宋,东京。
凉亭中,阮澈正一怔一呆的盯着抄来的苏子诗稿,老丫鬟翠绾端来了一碟绿豆糕放在石桌之上。
“小姐,你快迷症了。”翠绾叹息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多好的词啊,小绾,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有才呢!”沅澈双眼迷离,“可惜君生我已老,若晚几十年,我定要给苏子做个丫鬟,不,做条狗我也愿意!”
“呸呸,小姐你金贵之躯,怎说这般的话。苏子再有才,不也是个人么,是人就要吃喝拉撒睡,要放屁要如厕,我可没觉得他有多好。”翠绾坐下拈了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
阮澈今年四十六,是个待嫁的老闺女,不过,她一心醉于诗词书画,俗世的男人她都看不上眼,终身之事便一直拖着,她也不惧人眼色,安之若素。
阮澈出身不俗,祖父曾是朝中正二品的大官,可惜父母去逝的早,祖父和祖母一走,阮澈便只有跟哥哥阮风相依为命,阮风没有走仕途,选择从商,家产愈加丰厚。阮风很疼阮澈这位妹妹,不嫁便不嫁,他给阮澈置办了一处宅院,好吃好喝的供着。
翠绾今年四十八,也是个老姑娘,从十岁开始就给阮澈做了丫鬟,一直跟着阮澈到现在,俩人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无话不说,也无拘谨。
“你不懂,人有才和无才,境界是不一样的。嗯,前些时,我曾在街头遇见过苏子,唉,我竟是一句话也开不了口,我想在他眼里,我是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吧。”阮澈竟是伤心起来,捂住胸口,似有隐痛。
“谁说的,小姐你一直貌美如花,怎会丑陋。你知道上次咱俩上街,别人是怎么说的么,说你是我女儿呢,小姐,你该知道你显得有多年轻了!不过我不觉得又丑又老有什么不好,跟小姐的这么多年,我活得不知道多快活。对了,你知道前街的那个李小花吧,老笑话咱们老闺女的那个,她啊起初是为她男人,后头为她儿子,现在又为孙子,都累得吐血,现在躺在床上都动不了了。”
“真吐血了?”
“我能诓你吗,所以啊,我还是觉着这样的活法好,不为任何男人,只为自个儿活着。”
“可我还是很想能给苏子做个丫鬟,天天看着他,守着他,给他铺纸磨墨……”
“得了,你再说我可不想听了,这绿豆糕你不吃我可吃光了。”
“不想吃。翠绾,给我取笔墨来,我要给苏子画一副像,难得遇见他一次,我怕时间长了就忘了他的模样了。”
“好吧,您等着,我取来便是。”翠绾进屋去拿笔墨纸。
阮澈觉着坐久了腰酸,便拿着苏子的诗词在院中闲步。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边一株桃树,此时树上挂满了诱人的红桃,阮澈觉着那桃十分好看,便坐在井沿上赏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其中一枚桃藏在桃叶之中,只露了半面,红得娇艳,阮澈便想放下诗词挑起树叶看仔细,谁知她一时忘记此时正坐在井沿,她只以为身在凉亭,诗词一松手,身子因为往后头做力,竟是一头栽入了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