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变得毒辣,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顾长歌被晒伤的脖颈处,隐约作痛。
她皱着眉,表情难受。
墨君邪瞥了她一眼,将自己身上长衫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挡住脖子,你皮肤嫩。”
她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山很高,顾长歌爬的很慢,到后来的高度,四周开始萦绕着雾气,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再酷热,但也有坏处。
雾越来越浓,地面泥泞难走,墨君邪到底行军打仗多年,走路依旧沉稳,而顾长歌则状况频发,好几次都差点踩空。
“过来。”墨君邪弯下腰,“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走。”
“上来。”他不由分说,十分强势的抓着她的手,隔着薄薄的云雾,那双漆黑浓重的眸底,翻卷着暗沉的欲。
顾长歌拗不过他,温顺的爬上了他的背。
男人味道很好闻,清新的衣服香味,夹杂着上涌的湿气,还有土壤的味道,一并钻入鼻子里。
奇怪的是,只有他的味道,能让她如此迷恋。
顾长歌想到今天之后,可能的结果,颇为伤感的将脸放在他背上。
一面被冰凉的水汽覆盖,一面贴着他温热的肌肤,两种感受让她的心,跟着微微颤抖。
墨君邪保驾护航,不到正午,两个人爬到了山顶。
山顶足足有一百平米大小,地势平坦,而在这一百平米大小的地方,满是士兵。
顾长歌和墨君邪的先后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短时间内,他们齐齐拔剑,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
二人立在原地没有动弹,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
他们看见了墨明煦,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暗蓝色螺旋花纹的布料,是经常垫在无忧身下的,而那件白色的外衫,则是无忧失踪那天身上穿着的。
顾长歌情绪泄露,提步就要冲过去。
还没迈出两下,就有两三把长剑横在身前。
“放开!”她低声呵斥,对方不为所动。
顾长歌只好看向距离她百米远的墨明煦,她目光如冰,冷冷的射过去,就连牙齿都气的发抖,“墨明煦!放我过去!墨明煦!”
“好。”他答的爽快,“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
“只许你一个人过来哦。”他笑的纯真无害,口吻都很轻松,可落在顾长歌眼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他抱着无忧,又往后退了两步。
在他身后,是悬崖!
“你别再退了!”顾长歌头皮都快要竖起来了,她失声尖叫着,“求求你别再退了,我答应你!我一个人!我一个人!”
“那你过来吧。”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横在身前的两个士兵,把剑抽掉,顾长歌刚想迈步,只见墨明煦又手一摆,前进的路再度被堵住。
顾长歌柳眉倒竖,盯着墨明煦,“你还想怎样?”
“啊,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个条件。”墨明煦悠悠然的道,“看见我皇叔,便勾起了我某些不好的回忆,我这心里不痛快了,喏,”他顿了顿,声音慢条斯理,动作缓慢又骇人,他将小无忧提拎起来,抓着他的领口,像是摆弄玩具一样,随意的抖了抖摇了摇,之后将小无忧往身后挪,“一不小心松了手,无忧可就……”
他点到即止,笑意盈盈的看向她。
顾长歌浑身发抖,她想过墨明煦会报复她,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这么恶毒!
在他身后是悬空的!
再往前就是悬崖!
只要他一不小心松了手,无忧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顾长歌快要被逼疯了,她捂着脸,声音撕心裂肺的吼,“住手!住手!你说!你说你什么条件!你说啊!”
墨明煦笑了,心底的胜利感疯狂生长。
他晃了晃手中的婴儿,惹得顾长歌再次失控叫出来。
看见她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再看墨君邪,阴沉着的脸宛如寒霜覆盖,他得意的勾勾唇,给了士兵一个眼色。
只见一把长剑丢过来,就在顾长歌脚下。
墨明煦扬扬眉,微微抬高下巴对她说,“在我皇叔腰上捅一剑,要贯穿腰身的那种,然后擦擦手,再过来。”
他说完,见顾长歌满脸惊愕,优雅的解释道,“男人的腰最是重要,我皇叔的更厉害,说不定你就是被这个征服,那我就毁了他的腰!”
“墨明煦你!你住嘴!”她哆嗦着道,难以想象,那些肮脏不堪的话,是他说出来的。
顾长歌的失控,只换来他轻飘飘的扬唇,“我数十下,如果不照做,我就松手了。”
此刻的他,像是命运的裁决者,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死任何一个人。
顾长歌忽然痛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无忧?
谁来告诉她,到底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