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马车走了过去,子房的脑子嗡了一下,下车的时候都没踩稳。
宋谦之看他有异,问他:“怎么了?身体不好?脸色突然白成这样?”
“没事,我只是……只是突然饿了,嗯,饿的”
宋谦之好笑:“走吧,里面备了酒菜,饿了进去就可以吃了”
宋谦之带子房来的这里是一家名声不错的酒肆,当然对于子房而言,他可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里进去之后的氛围与一般酒肆都不太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干净好看特别的华丽。
宋谦之看子房似乎有些呆了的样子,轻笑一声,直接领着他进了雅间,推门进去,里面除了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人……
“七爷?”子房惊讶地看着里头那个气质非凡的男人。
七爷闻声扭头看来,面上露出笑意:“你来了”
子房面有惊喜,忙朝七爷作揖。
另外一人起身走到宋谦之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去了这么久,饿不饿?”
“没事,只是在崔府,跟崔大夫人说了些话而已”宋谦之绕过男人,上前两步:“刚才子房就说饿得很,现在可以用膳了”
“哦?”七爷轻笑:“那便先用膳,而后再说事吧”
子房被他们三个看的有点面红。
用膳的过程中,子房知道才知道那另外一人便是宋谦之的夫家张恒,张恒的父亲是文官,位居三公之一,是个高门大户,虽说宋谦之是他的男妻,可是子房却觉得宋谦之对他似乎有些淡淡的。而后再仔细一想马车上宋谦之的那些话,子房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宋谦之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用了膳,张恒带着宋谦之出去走走,酒肆的雅间里,便只剩下了七爷跟子房两人。
“你如今是崔家的人,即便我跟你光明磊落,也不好贸然上崔家见你,所以就请宋谦之帮忙将你带过来”七爷拿出一封信,递给子房:“这是两天前,我收到了你家人托人送来的”
子房惊讶,急忙拿过信笺拆开。
七爷问他:“可需要我念给你听?”
“谢谢,我这些天都有在认字”
七爷一愣,点了头,没在说话。
子房拆开信笺,认真的一个个看了起来。
信笺是阿酷写的,有很多,但子房看着里面的语气,总觉得似乎家里人要说的话都被阿酷写上去了。
比起第一次收到家书的时候来说,子房现在倒是冷静很多,只也不知是不是受孕的因素,所以性格也铭感很多,看着信笺,子房心里既是欢喜,却又忍不住眼角微红。
七爷看他这样,打趣他:“这次还好,没哭,不然我可真有点手足无措了”
子房一僵,面色有些尴尬:“让七爷见笑了”
“不妨事,你今日还是镇定了很多”
子房笑笑:“也许是最近没有那么压抑了吧”子房叹息一声:“以前……总觉得这辈子似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所以那时候……比较激动一些……”
七爷轻笑:“这辈子见不到倒不至于,如果你信我,等翻了年后,我可以安排阿酷进京”
子房惊讶看他。
七爷道:“阿酷最近在学武,听闻他最近学的不错”
子房眼底满是骄傲与满足:“阿酷自小便有这等能力,以前村里有个老师傅会些拳脚,他还跟着学过呢,只是那师傅后来过世了,不过我家里倒是有不少枪谱跟剑谱,可是除了阿酷,家里人都不爱看,我更弄不懂那个”想到阿酷学成武功高强的样子,子房脸上笑意更浓:“阿酷要真是学厉害了,以后打猎一定会更容易了”
七爷听得好笑:“难道学武就是为了更好的打猎么?”
“不对么?”子房眨眨眼:“阿酷学的武功高强之后,不止打猎会更加厉害,关键那些人也不敢再轻易动他们的念头,我也放心了”
七爷有些哑口无言,最后也只能笑笑。
所以,老百姓的想法总是如此纯粹。
宋谦之跟张恒回来的时候,子房跟七爷已经说完了信笺的事,看见子房眼角微红的样子时,宋谦之还楞了一下,眸光顿时就别有深意地看向七爷。
七爷坦荡一笑:“谦之,还要麻烦你,送子房回去了”
子房的身份,不管是谁陪着他,都会引人误会,而唯一不会引起误会的,也只有同为别人男妻的宋谦之了吧。
宋谦之点点头,看向子房:“走吧,我送你回去”
子房朝他点头一笑,再看向七爷时,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朝七爷屈膝一跪。
众人皆惊。
七爷后退一步看他。
子房看着七爷,一脸慎重:“七爷对子房的大恩,子房铭记于心,只是如今子房人微言轻,尚不知如何回报七爷,若有机会,子房原为七爷肝脑涂地,以报恩情!”说罢,子房朝他重重叩头。
宋谦之与张恒定定看他,两人虽眼底都有疑惑,却并未多言。
七爷受了子房全礼,才将他扶起:“不必如此,你曾救我一命,我为你做这一点事,也是因当,现在我受你大礼,你我之间,互不亏欠”
子房起身看他。
七爷朝他一笑:“你我平论而交,不要拘泥于礼,如何?”
“好!”
见了七爷,拿到家里的信笺,子房小心的揣在包里,只是在随着宋谦之离开酒肆的大门时,他却猛然愣住。
大门前,有人穿着大氅,背对门口,修长的身姿,宽肩华服,直引得四周众人频频回望,可是却让子房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那人似有所感觉,回头,看向子房,丰神俊朗的面容,神色淡淡,不知是喜是怒,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就如同两人成亲时初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