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贤弟,令尊大人起事黎阳,接而围攻襄城,结果败走上洛,途中又被羽林军围剿,赵书弘大侠率众前往解救,又在退往南阳的途中遭血焰教众多高手伏击,赵大侠生死不明,贤弟是被南阳万剑门前辈带到这龙须村的……”
断云铁还没说完,那少年忆起这段血雨腥风,已是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已,断云铁又拿出师傅交给了他的竹简交给了那少年道:“你我虽素未谋面,但师傅他老人家,你总是见过的,你且先阅了此书简。”
那少年看过书简后,拭了一把泪水说道:“断大哥,恕小弟无礼,我本已生无可恋,几欲了却自己,只是这血仇未报,实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贤弟受苦了,既便跟着哥哥去拜见师傅去。”
“拜见……师傅?”
“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欲收贤弟为徒了,奈何令尊不允,在黎阳传你的口决,便是入门的心法了。”
“可……我……”古剑秋欲言又止。
“往后你我便是师兄弟了,贤弟有话但说无妨。”
“我已不能再拜师了。”
“这……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报这血海深仇了吗?”
“断大哥,我已拜入他人门下了。”
“贤弟,你怎会……”
“他予我恩重如山,此人便是天下第一剑客赵书弘。”
“什么?……难怪贤弟剑法使的这般好,原来是赵大侠所授,嗯?这赵大侠人在何处?”断云铁突然想起赵书弘被血魔教长老重伤,早已生死不明。
“那日师傅他拼死护着我,逃出上洛之围后,便将剑谱交予我了,说若他遭到不测,我便是他的关门弟子,当时我并未答应,那时血焰教的高手突然现身,师傅以一敌众,又拼死护得万剑门沈长老带我逃出了重围,我随沈长老一路逃到此地,他老人家身受重伤,便把我托付在这龙须村了,说定会有人寻得我,临走之时我对他说了令师来拜访家父之事,并要他寻得令师后再来寻我。”
“这便是了,师傅本让我去黎阳寻你的,半道巧遇万剑门刘大哥,得悉噩耗,刘大哥将你的藏身地给了我,这才一路到了这龙须村。”
“谢过断大哥了。”
“贤弟,龙须村不宜留久,万剑门业已暴露,刘大哥也为守住你这藏身之地,已横剑自刎了。”断云铁说完有些神伤。
“未曾想,小弟尽祸及这众多侠义之士,然我却只能藏身苟活,惭愧!”
“贤弟,既便不拜师,你也随我回大理去找师傅,一来可保平安,二来你修习赵大侠的剑法,有他老人家指点,定能事半功倍。”
“也好,我既无藏身之所,又走投无路,便随你去吧,你我且先回屋再议。”说罢便与断云铁下山而去。
二人重回到草屋,老妪见了古剑秋带着断云铁回来,略微有些惊愕,问古剑秋道:“孙儿,这是……”
“婆婆,这是断大哥,便是来寻我之人。”
“婆婆有礼了。”断云铁弓身施了一礼。
“嗯……嗯”
“大哥,你且先喝口水,我去收拾下细软。”说罢倒了碗水给断云铁,又转身去了卧室。
那老妪望在一旁见了,神情暗然,呢喃道:“早知我孙儿是人中之龙,非池中之物,还是要离我而去……”
一柱香时间,古剑秋从里屋出来,断云铁只觉眼前一亮,古剑秋已换掉了在龙须村穿的那身破旧衣衫,换回了他原来的锦衣。尽管才十六岁人,却已长身玉立,白色丝带束着乌发,饱满的天庭,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英姿焕发,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此时断云铁不由心神一恍惚,女扮男装的“杨不凡”那俊俏亮丽的音容笑貌又浮现脑海之中,心道也只有这“杨不凡”才有这等神采,相比之下,“杨不凡”多了几份俊俏与柔美,而这古剑秋却更显阳刚,给人不可近身的肃然冷傲之感,气势逼人,想起杨雨凡,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贤弟当真是一表人才,无怪师傅夸奖你。”
“哪比得大哥雄姿,惭愧。”
“你我即便起身吧。”
古剑秋转身对那老妪说道:“婆婆,孩儿今日随断大哥而去,日后必再回来侍奉您老人家,叔父回来后,便代请问好,恕侄儿不辞而别。”
那老妪拉着古剑秋的双手,浑浊的双眼不住地上下打量他,颤巍巍地说道:“孙儿,你一人在外,需得冷暧自知,万事皆不可太过强求,无论何时何地,要记着婆婆,他日有心,须得完璧归来。”
古剑秋外表俊美,又聪明伶俐,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这老妪早已视其为己出,甚是疼爱,乍要分别,心中确是难舍。
“孩儿谨尊教诲,时时记挂婆婆,他日大仇若能得报,便来奉养婆婆天年。”古剑秋顿时潸然泪下,卟通跪倒在地,连叩三个响头。
那老妪伸出那布满老茧树皮般的手扶起古剑秋,摩挲着古剑秋的头发、脸庞和双肩,满脸慈爱地说道:“去吧,日后定要做个顶天立地、响当当的好男儿。”
一旁的断云铁见了,仿佛看到了临别时的师傅,犹在眼前,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