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重锦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辈子的好命。
相比上辈子委身于不足五尺的酒色嗜赌之徒,两种归宿简直是天壤之别。
行房时她不必再幻想了,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他,看着他的脸,叫他的名字。她甚至可以想象,在夜里他会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的身体又热又有力量,他的嘴唇是凉凉的,她只需要静静地躺着,等……她会帮他生好多孩子,一个比一个可爱,孩子大了就可以喊他爹爹,喊她娘亲。
重锦越想越羞,发烫的脸蹭了蹭被子。
憧憬之余,她又有些担心,担心兰溪揣摩错了老太太的心思,担心白夫人的心意并没有那么坚决。
春语见她一会儿痴痴地傻笑,一会儿又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兰溪说得如此笃定,想来这事断不会错的。上天是长眼的,姑娘这么好,也该得到这一段好姻缘。姑娘就别担心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上辈子那么衰,这辈子净赶上好事,她有点不适应。
“姑娘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议亲自是再正常不过,怎么会突然呢。我看啊,这婚事也同那耕种一样,到了秋天收获的时候,自然就瓜熟蒂落了。”
“你说的也是,给我倒杯茶来。”刚才她想太多,竟有些口干舌燥。
春语给她倒了杯茶,又问:“既是亲事已定,姑娘还要继续建宅子吗?”
“当然。如果真的能嫁给他,那这宅子也是我的嫁妆,是一定要建成的。”
“姑娘留着银子做嫁妆也是一样,何苦还要操心建宅。”
“你不知道,这世事变化的太快了。”
“姑娘这是从何说起。”
重锦端起茶杯,吹了口气,“你看我,小的时候贪玩偷懒,现在长大了,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针黹女红,可以说是一点本事也没有的。自己靠不住,偏我又是个没娘的,往后想要日子好过些,不靠着钱如何能行。”
她对上辈子的饥饿心有余悸,那种夜夜胃痛如拉磨的声音,那种皮肤下只有嶙峋瘦骨的感觉,那种见了老鼠都恨不得生吞的状态,她打死也不想再尝试了。
秋思凑了过来,道:“姑娘是要做奶奶享福的人了,只怕那云二爷把姑娘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呢,姑娘哪里还需要靠什么人呢。”
“我想他对我一生不变,可架不住他是男人,迟早要纳妾啊。一年半年的好可能是有的,三年五年的也可期,日子再长些,姨娘小妾一多,我也年老色衰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世间女子大多想抓牢男人的心,可虽是至亲之人,那也总归是别人的心,又岂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我总不能傻乎乎地等别人欺负到头上,再哭爹爹不理,喊娘没娘应,像那林姨娘一样,生病了买副药还得看大太太的脸色,着实太可怜了。我定不要那样。”
俗话说的好,钱多不压身。不管能否嫁到邵府,不管重家今后是否抄家,钱都太重要了,可谓是医治疑难杂症的良药啊!若她能有自己的经济来源,面对困难的底气自然也足一些。
“姑娘不必担心,姑娘生得国色天香,人又这么聪明,断不可能有人能骑到姑娘头上的。姑娘是妻,林姨娘是妾,总是不同的。”春语安慰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重锦有自己的盘算,“你们说,等建宅子的钱攒够了,咱们也攒些本钱,做门生意可好?”
春语愣了愣,“这女子经商的本来就极少,更没听过哪位官家小姐经商的。再说姑娘马上都要成亲了,入了邵府,哪里还像在这边这么自由呢。到时候若被人知晓了去,又拿来说长道短,岂非反累了姑娘。姑娘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主意。”
重锦歪了歪脑袋,呆呆地看着前方,“我都明白。可你不觉得,咱们这些女人就像这大千世界里的一片花瓣,也没个根基,一阵大风刮来,说飘零就飘零了。”
春语:“姑娘,你就先别操这些心了,还是早些休息,把身子养好,成亲的时候才有好气色,也为日后生小少爷打好底子啊。”
重锦想起邵斯云,整颗心都柔软了,边遐思边甜蜜道:“跟云哥哥生孩子,我要生好多个。”
秋思掩着嘴笑,“姑娘好不害臊,这还没嫁人呢,倒先想着后面一桩桩事了。”
“你还说呢,你自个儿就知道臊了?你倒说说,这后面的‘一桩桩’事,都是些什么事?可是你这小丫头能说的事?”春语奚落道,说罢惹了秋思的不满,挠起她来。
重锦看着两人打闹,复看回手中的书,边看边忍不住说:“这本书里,写了好多商税、客途、银色、占侯的事,我越看心里越痒痒。你们说,这世上那么多的钱,凭什么只能让男人去赚,女人如何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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