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姐妹二人正纳闷,外头秋思掀开帘子问有事没有,重锦摇头,她便一溜小跑上前打探情况去了。过得一会回来,说:“二太太的车子适才超了大太太的,大太太的车夫一追便撞上人了。好在那人也并无大碍,大太太打发了些银子,他也就罢了,只是大太太好像很生气。”
重家出行,向来是长房先行,二房理应是在后面的。重锦一听就知道,定是那王夫人的车夫自作主张,想向主子献媚讨好,才惹了这一出事故。
如今随着二老爷官越做越大,王夫人在重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眼看就跟袭了爵的大房差不多了。姜氏素来是个心眼小的,虽管着偌大个重府,但眼界比针眼还窄,连林姨娘这病歪歪的都要防着,更何况一个心思百转的二房太太。
她怎么能容忍王夫人在她的马车前先到沈府,叫沈府迎接的人见了,她这当家主母的脸可没处搁。
上一辈子,姜氏因一个香包打压了二房好一阵,气焰颇盛,没想到这辈子命运改变了,连一个二房车夫都能叫她气得冒烟。
重锦不禁弯了弯嘴角。
*
重家一干女眷入了沈府,及至邵家的人也都到齐了,三家的几位太太彼此寒暄了两句,一众太太姑娘们才被领到了看戏的园子。戏子们也早已服化好,等在台边了。
客人们在主人家的引领下入了园,各家太太便领着女儿们彼此打招呼,只见满园珠圆翠绕,环佩叮当,鲜衣锦缎如朝霞流彩。
人群中,重锦一眼就看到了邵斯云的母亲白夫人。
她穿着一身玫瑰紫百蝶穿花绸衣,虽已是年近四十的妇人,但气度雍容风韵犹存,头上插了一只赤金缠珠七宝玲珑簪,在阳光的照射下,簪子一闪一闪泛着光芒,越发凸显她的华贵。
如果白夫人能喜欢她,那她离邵斯云就更近了一步。
重锦乖顺地跟着姜氏,先给沈家的太太拘了礼。她言谈从容得体,举止优雅合度,一身鲜亮的香云纱明动飘逸,将她衬托得俏丽活泼,光彩照人。在一众朱颜华裳的姑娘里,她虽无艳压群芳之意,得天独厚的美却已暗暗将其他人都比下去了。
到了白夫人面前,重锦落落大方地给她请了个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夫人的簪子好生别致啊。”
白夫人笑笑,摸了摸簪子,“老爷从广州带的,也不值得几个钱。”
“我听说广州有一家首饰铺,叫嵌玉居的,做的首饰极是精美,一年只限量做十二件,每件还都不同,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饶是有钱都难求。夫人这支,肯定就是嵌玉居做的罢?”重锦的笑容很甜,声音清清润润的,明明是在拍马屁,又拍得如此真诚,直率得讨人喜欢。
其实她本不知道那簪子出自嵌玉居,亏了自己多活了一辈子,才知道这其貌不扬的簪子竟来头不小。
白夫人露出和善的笑容,夸了重锦一句“率性可爱,出落得也愈发玲珑标致了”,算是默认了重锦说的,除此之外还特别加了一句“要常到府中来玩,你的姊妹们都喜欢你呢”。
好的,必定常去!
她岂止是要常去玩,让她天天到邵府点个卯她也愿意啊,如果同意她嫁过去,她现在就可以回家打包袱……
不过正所谓夸人有风险,拍马需谨慎。刚才那一夸,重锦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她这样做有两个原因。
其一,从白夫人的性子来看,她的性子沉稳内敛,不擅于表达,这样经久常年日积月累,她心中肯定更渴望被人夸一夸,否则也不会那么尽心打扮自己。
其二,从白夫人的话语来看,上一世沈三夫人问她簪子的来历,她也说是邵老爷买的。她虽是邵家当家主母,但到底上了年纪,姨娘们都是年轻貌美的,如果能让大家知道她与邵老爷伉俪情深,肯定会惹得其他太太们的羡慕。
有了以上这两点,重锦这马屁拍的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时有人在她的身后戳了戳她。
重锦回头一看,是个矮她半头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月色湖罗轻衫裙,一张小脸清秀可爱,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狡黠地望着自己,她凑近了小声道:“我娘出门前还不高兴呢,锦姐姐这一夸,她好像高兴了许多。”
这小姑娘名叫邵菡,是邵斯云最小的妹妹,她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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