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梅说完,低下头静静等待着回应。
“好。”陈元厄一边应着一边抬起手放到桌子上,“这段时间承蒙小姐照顾。”
随着他的手抬起,叶青梅听到什么东西搁在了桌子上的一声脆响,连忙拒绝道:“多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必破费……”
她抬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玉镯,未落下的尾音立刻收回了肚子里,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像是,宋表姐送给十妹妹的那个,后来五姐姐托给他叫他仿制的镯子。
感情不是要送她礼物感谢她呀。那人深刻肃正的五官和疑惑的眼神仿佛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叶青梅忍不住的红了脸,太丢人了。
“这是?”她再次低下头开口,声音细弱蚊蝇。
“那个小丫头拖我做的,我已经办好了。”
叶青梅恩了一声,把镯子收好。连忙地说道:“我会交给她的。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她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等等。”
叶青梅顿住身形,转过头去小心的望了他一眼。
陈元厄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他一步步的走近直到叶青梅面前,舒展开眉宇伸手把一个草扎的小蚂蚱塞在叶青梅手里。
“感觉你总是怕我,这个送给你玩,其实我也没那么可怕对不对?”
陈元厄放轻了语气,嘴角牵起僵硬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如风一般当先走了出去。
叶青梅愣愣的接过,然后摸了摸脸上被捏红的印子,傻傻的仰头看着他走远。
如同那夜见到的风华绝代的背影。宽肩窄腰,长身玉立,倾泻着的墨发披散在朴素的蓝衫上,背后一片皑皑白雪,不在画中,却胜过画卷。
叶青梅手指摩擦过小蚂蚱,久久不曾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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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老太太年纪实在大了,自己不愿意折腾,却不想落人口实,今年去祭祖她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称病。
叶府实际的财政大权牢牢都掌握在祖母手中,大夫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流水的管理者,只是处理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么多年来,她勤勤恳恳的当着侯爷夫人,祖母的大儿媳妇,表面看着风光万丈,背后的心酸却只有自己知道。这老太婆免了其他几个媳妇和孙辈的请安,却独独叫她天天去见礼。
明着是汇报府里的大小事务,暗中的波涛汹涌却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病了?”大夫人挥挥手,示意丫鬟下去,她手中拿着绣绷继续一针一线的绣着,那上面摊着一副牡丹花开,还未大成,但鲜艳的颜色勾勒在素白的布面上仿若徐徐展开的画卷,美不胜收。她轻轻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端坐的少女。
“三姐儿?你怎么看。”
叶青月正值妙龄,乌发白肤,五官平平极不出彩,只有一双眼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静。柔荑交叠拢在身前,坐姿也极为端正。听到大夫人问话也只是徐徐的偏头过来,发钗都不曾摇晃半下。
“青月觉得。祖母这是有意放权给您,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大夫人冷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孩子,你不明白。你祖母要是想放权,早十几年我嫁过来的时候就不会三番五次的为难我,当年若不是我肚子争气,进门数月就有了宗乾,你祖母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人。我原也是不想和你提起这些。不过你也一天天地长大了,也是时候该知道这些后宅的龌龊。”
“娘亲让你延迟议亲,三姐儿可曾怨我?”
叶青月纳罕的看了大夫人一眼。说道:“娘亲怎么会这么想。”
“前些日子的宴会,你妹妹们一人拿了一个荷包,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想过的吧。”
叶青月手指微动,缓缓说道:“孩儿不敢。”
“三姐儿,你要记住,你跟她们都是不同的,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为娘受过的气,断不会再叫你受一次。”大夫人眼光烨烨生辉,透露出不可掩饰的野望。
“孩儿听娘亲的。”叶青月对上这样的眼神,马上垂下眸子,老老实实的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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