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在他心尖滑过。那种情绪很轻,轻到他来不及细细品味,便消散了。
俩个人静静的立在门口,直到任思齐的母亲拎着皮箱冲下楼。
这是格雾第一次见牧青蓝,却身心都被这个女人惊艳了。格雾还沉溺于牧青蓝的美貌之时,任思齐已经拦在了她面前,“妈,你别走。”他语带恳求。
牧青蓝蹲下身,狠狠抱了一下他,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思齐。”说完,放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家门。
任思齐像是被丢弃了一般,红着眼眶,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楼上还在持续着争吵,他听见爷爷气急败坏的说:“你们夫妻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反正对于思齐来说,有你们没你们都一样。”
任宇发疯了似的吼叫着:“我绝对不会离婚,凭什么成全那个贱人。”继而竟冲下楼来,踢飞沙发后,手边能摸到什么东西就举起来砸。
格雾吓得躲到了门口,想叫任思齐也躲过来,却见他随着任宇举起的水晶花瓶整个人都向客厅摆放的三角钢琴飞扑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格雾的尖叫声响起时,花瓶已经砸在了任思齐的胳膊上,然后又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而有些东西,也在这一刻犹如那个花瓶一样,再难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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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思齐的右臂又一次被打上石膏,他坐在病床上,眼里的情绪和他的脸色一样的苍白。
格雾坐在病床边,余惊未散,眼泪一直打着旋,强忍着没哭。
医生与任爷爷的交谈声传入病房,“孩子的手臂是二次骨折,腕骨也有二次损伤,两处血肿都很严重。任校长,您最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孩子的右臂康复后,做一些需要手部特别灵活的事,可能会有些困难。”
“你是说思齐以后不能弹琴了?”任爷爷急切的问。
“不是。”医生解释道:“他仍旧可以把弹琴当成兴趣爱好,只是……他可能没办法像您一样成为出色的钢琴家了。”
许久,格雾才听见任爷爷的一声叹息和他向医生道谢的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任思齐拧起眉头,“你哭什么?”
“都怪我不好,当初要不是我把你胳膊砸坏了,你就不会不能弹琴了。”格雾说完,眼泪流的更凶,把任爷爷都引了进来。
任思齐本就难过,可被她这么一哭,倒是反过来安慰她,“我本来也没打算当什么钢琴家,弹琴就是兴趣爱好。再说,我又不像你,成绩那么差,考试还得靠艺术特长加分。”
“真的吗?”格雾抽抽搭搭的问他。
任思齐撇撇嘴,用左手掏出手绢丢到她身边,一脸嫌弃的道:“赶紧擦擦鼻涕,脏死了。”
格雾吸吸鼻子,见他好似真的不在乎才揪着手绢擦鼻涕。不过,在她心里却认定了任思齐就应该是弹琴的,他没办法弹琴,长大后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任校长看着两个小家伙,沉沉的叹口气,背过身摸了摸眼角才进了病房。
任思齐看见爷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格雾却从床上蹦下来,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保证,“爷爷,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我养小哥哥。”
任思齐若不是伤了手,一定蹦下床捂住她的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任爷爷沉重的心情被她这一句缓和许多,脸上勉强的露出一抹笑意,一把将她抱起来,问道:“那你说说,你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工作养你小哥哥?”
这倒是把格雾问住了,她认真的想了想,勉强说:“要不然我来当钢琴家吧!”
此话一出,连任思齐都笑了,边笑边道:“你要是当钢琴家,别说养我,连你自己都得饿死。”
格雾红了小脸,却不是恼羞,只觉得自己又说傻话。弹琴这件事,她是挺不擅长。她鼓了鼓嘴,扯一扯任爷爷的衣袖,“等我回家仔细想想。”
“好,等你想好了,告诉爷爷。”
“嗯!”格雾无比认真的答应。
那认真的样子却奇迹安抚两个人沉重的心情。很多年后,每当任思齐回想这一幕,仍旧觉得这只格格巫就是他人生中的魔法,任何时刻都可以让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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