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罗葑才急着拿回房子,打算先在院子里拿息壤种种试试。
天色向晚的时候,终于基本收拾停当,张大壮又帮忙生着炉子,烧起土暖气,屋子里很快就蒸腾起融融暖意。
罗葑点着火锅炉,一大袋的底料倒进去,瞬间弥漫出暖融融的香气。
下午六点多,天全黑了,外面又飘起小雪花,屋子里却暖融融的,小火锅咕嘟咕嘟,三个人围着餐桌美美地吃了一顿火锅,还开了一瓶红酒一瓶烧刀子,全都喝得醉醺醺。
“我说,你这么能吃辣,酸儿辣女,”王大强瘫在椅子上,斜睨了他一眼,“不会是姑娘吧?”
“那不会,我从小就爱吃辣。”
“对对对,我们这旮旯冬天太冷,都爱吃辣,而且酸儿辣女那说的是女的!”张大壮哈哈大笑,大着舌头,胸脯拍得啪啪响,“你别看我们罗哥长得俊,那是纯爷们!顶呱呱的纯爷们!九岁就被他爹送去嵩山少林学武功!一棍扫倒一大片的那种……怎么可能生娃哈哈哈哈哈!”
罗葑和王大强齐刷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大壮:“我说错了吗?”
他本来就不聪明,很多事情经常转不过弯来,看到罗葑和王大强的表情,不禁开始怀疑人生:“我真的说错了?难道罗哥你是……女扮男装?不对啊,我小时候见过你叽叽。”
罗葑:“……”
张大壮挠了挠头:“就算女扮男装,也是这位……这位小王哥更像娘们儿吧。”
“你他妈才像娘们儿!”王大强把筷子一摔,横眉立目,“吃你的别BB,再BB滚!”
这位小王哥虽然长得温柔,但身上有种比大婶骂街还可怕的气场,张大壮瞬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三两口将碗里的菜扒拉进去,伸手一抹嘴:“我……我走了!有事叫我,我明天再来。”
说完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了。
王大强:“……我有这么可怕吗?”
“那可不,”罗葑喝多了酒上头,瞬间就忘了被经纪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惨状,胆大包天地八卦道,“你知道圈里人在背后怎么叫你吗?”
“怎么叫我?”
“阎罗娘娘。”
王大强:“…………”
他本来是想发火的,可是吃饱喝足躺在粗布海绵的新沙发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发脾气的欲望。
罗葑和他并排葛优躺在沙发上,也完全不想动:“啊,这么瘫着太舒服了!真想一辈子这么瘫着啊。”
“是啊,”王大强也仰头看着天花板,“真想这么瘫一辈子,不用应酬、不用假笑、不用24小时待机,要是再来个人喂我吃饭、帮我贴面膜……就完美了!”
罗葑:“……”
罗葑:“等有钱了吧。”
罗葑打了个饱嗝儿,舒服地摸着肚子,感叹:“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太几把爽了!”
“别他妈拽了!你身上还剩多少钱?”王大强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还欠了一千万!”
罗葑:“……”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膨胀过度的气球,轻轻一戳就……啪!
蔫吧了。
巨债压身,罗葑也顾不上葛优躺了,从客厅角落里拖过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小本本,拿着红笔在上面划拉。
一千万的违约金,他才还了一百万。
就算不算利息,他也还欠着9000000元的外债。
赤字警告!赤字警告!
罗葑看着纸上长长的一溜零,又看了眼手机银行显示的不足十万块的余额,不禁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一连叹了三四五六口气:“银/行/卡,你已经是一张成熟的卡了,该学会自己还债了。”
王大强:“……”
罗葑:“银/行卡、银/行卡,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王大强:“…………”
罗葑玩儿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聊,叹了口气,重新瘫倒在沙发上,然而欠债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他实在忍不住,用力磨了磨牙。
——睡了不给钱,还管他要违约金!
——奸商!假粉!短腿怪!死恋手癖!
——出尔反尔,叽叽变小!
几千里外,谢燎原一连打了五六七八个喷嚏,继续对着笔记本看节目组海选发来的双手照片,看了整整三个小时,眼花缭乱,却一无所获,失望地叹了口气,合上电脑。
……他当然是找不到的,因为他的小手窝已经开始种田啦!
罗葑把桃美人摆在窗台上,然后翻出已经打开的一包白菜籽和一包白萝卜籽,裹上小羽绒服,拿上息壤,一溜烟跑到后院,掰了一块息壤放在阳台边的小花坛里,又洒了几颗白菜籽儿和萝卜籽儿进去。
王大强:“……你慢点儿!”
“知道!”
罗葑想了想,又掰了一小块,随手撒在地上,然后将两袋种子全都天女散花一样撒了出去。
白萝卜籽略大,很快就撒完了。白菜籽小,一包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几乎把后院都撒遍了。
撒完之后,罗葑才跺着脚、搓着手回了屋。
王大强已经麻利收拾完锅碗,从行李箱里拆出面膜,扔了一片给罗葑:“洗完脸贴。”
“啊,不想洗脸,”罗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我想睡觉。”
他刚趴了不到十秒,就被王大强薅起来:“罗蔓菁!你还想不想复出了?还想不想火了?”
罗葑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想。”
王大强不由分说将他推进洗手间:“想就给老子好好洗脸!”
洗漱完,俩人排排躺在散发着淡淡松香味儿的大床上,一人一张鬼脸面膜。
王大强嘴唇不动,腹语技术十分高超:“哎对了,外面那么冷,你刚才瞎往外跑什么?”
“秘密,”罗葑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道,“明天早上你就鸡道了。”
王大强:“……”
第二天一早,王大强拉开窗帘,整个人都惊呆了!
罗团结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可罗向上却越混越惨。
他没什么赚钱的本事,又不肯吃苦,罗葑爷爷奶奶去世之后坐吃山空,一天天混日子,混到儿子快结婚了,连个新房也盖不起来。
没房子,人家姑娘干什么要跟着你吃苦?
看着哥哥家的新房,罗向上两口子禁不住眼热,心思也活络起来。逢年过节又开始上门走亲戚拜年,什么卤猪蹄子、酱羊腿,新鲜牛奶、核桃露,有啥好东西都往他家提溜,好话说了一箩筐,每次呆不了五分钟就被费珍冷嘲热讽轰出家门。
结果上回费珍娘家侄儿结婚,她回去帮忙,走了不到一个星期,回来就发现家里那老怂逼把房子钥匙都给出去了!
说什么罗伟谈了个女朋友,人家要来看新房,就借他的房子结个婚,结了婚就搬出去。
傻缺都知道,借这个字也就是说得好听,到嘴的肥肉,还指望癞皮狗再吐出来吗?
为这事儿,费珍整整一个月没和老怂逼说话。
听了前因后果,王大强:“…………”
罗葑:“…………”
他突然想起来,上辈子村里这个房子,后来也到了叔叔手里。
那会儿他刚刚出道不久,通告多到爆炸,过年都没顾上回家,年后抽空回家的时候,问起房子的事,费珍语焉不详地说你爹腰不好,以后不回村种地了,就把房子卖给你叔叔了。
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后来在省会给父母买了大房子,就更想不来这事儿了。
现在想来,以他叔叔的不要脸,婶婶的只进不出、占小便宜没够,怎么可能舍得出钱买房子?
罗葑咬了咬牙,微笑:“没事,明天我去把房子要回来。”
“要不回来了,”费珍叹了口气,“你那王八叔叔婶婶一家拿到钥匙第二天就搬进去了,我回来之后去了好几趟,最后把村支书都叫上了,屁用没有。那脸皮厚得呀,炮弹都打不穿!你爸的耳根怎么就长得那么软哟……一想到这个我就生气!”
费珍的声音越来越大,罗团结悄没声儿蹲在门口抽烟,头都不敢抬。
“滚出去抽去!别跟门口杵着,碍眼。”
罗团结麻溜滚出去了。
“妈,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罗葑搂住她一只胳膊,笑着晃了晃,“房子的事儿我来解决,我有办法。等以后赚够了钱,我给你在城里买大房子,咱不带罗大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