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基本出去一次吧,他家里的老母亲离不开药。”
言立点头,又问,“阿蛮和村里的人关系好吗?”
夸叶村长,“好啊,村里人关系都很好,一共就这么几百人,好着呢。”
刚刚叫住阿蛮的青年人听到这就笑了,“你们别看阿蛮表面冷冷的,其实人很好呢,村里就属他最孝顺,他日子过得苦,到现在没娶上媳妇儿呢,就守着家里的老母,说起来,村里的铁匠过得还比他强点呢。”
言立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被勾起兴趣的钱妍双快走了两步,追上前问那个青年人,“铁匠,村子里还有铁匠呐?”
“是啊,村子偏僻,出去采购太麻烦了,能自己做的村里都自己动手,铁匠家代代都是打铁的,努雄技术好着呢。”于是大家知道,铁匠的名字叫努雄。
钱妍双笑了,她没想到现代社会还找得到传统的铁匠工人呢。
“听大哥刚才的意思,这个铁匠日子过得也挺辛苦?”
青年大哥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前几年还挺好,有爹有媳妇,媳妇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儿子长到一岁,就被发现是个傻子,钱都花光了病也没治好,媳妇耐不住苦日子,最后跑了,他爹要了一辈子面子,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最后也死了,这两年都是他一个人带着五岁大的傻儿子,幸苦着呢。”
钱妍双听着,好一顿唏嘘,转回头跟谷梵吐槽,“敢情这村里人也不像表面那么淳朴厚道,也是什么糟心事都有。”
谷梵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抬起头向四周连绵起伏的山脉看过去,看向这个世界。
她在心里回应,是的啊,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的,在我们或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它承载着世间美好的、肮脏罪恶的一切。
想到这,她抬头朝言立的方向看去。看到他坚毅、挺拔的背影以及,安静沉默的后脑勺。
她摇头,兀自笑了。
——
诚如言立昨晚所说,他们在这一片山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比如,被咬断脖子的野鸡,死了两三天的野鹿,还发现了一只受伤了的猴子,攀在一棵树上呲牙咧嘴地对他们吼,揪树枝、野果丢他们,很符合村民的描述,很暴躁。
言立抬头看着,发表结论,“是只幼猴,还没成年,腿部有血迹,面部有血痕,爬得太高,判断不出是因为什么受伤。”
祁文也在看那只猴子,语气微沉,“要想办法捉下来检查一下吗?”
言立看了好一会,摇头,“先不要了,不能刺激它。”
邬戌和钱妍双也都凑过来,向众人说明他们各自的发现。
钱妍双:“发现的动物死尸上的致命伤口确实是动物牙齿造成的,野鸡也确实是被咬断喉咙流血致死,但那只鹿死的有些蹊跷。”大家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钱妍双抖肩,扔出一句,“鹿鞭没有了。”
众人听着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鹿鞭是什么鬼。
钱妍双摸摸鼻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言立看向邬戌,邬戌很冷静,完全不受影响,“痕迹对不上,撇开野鸡不谈,那只死亡的鹿,其死亡地点周围没有剧烈挣扎的痕迹,如果是死于动物间的搏杀,周围草木都应该受到影响,也应该有很多血迹,但周围十米范畴内,我都没有发现类似痕迹。并且,这只鹿身上不但有咬痕,还有被取过鹿血的痕迹。”
祁文笑得暧昧不明,“又是鹿鞭又是鹿血,这有意思啊。”
“哎哟……”在旁边安静听着的谷梵痛叫了一声,旁边掉了一个青红的果子,落在草丛里,发出轻微的声响,没有敲在脑袋上的声音重。
谷梵捂着额头上沿,痛得眼睛都红了。
那边树上的始作俑者却还气势汹汹地对着他们摇晃着树枝,呲牙发出“吱吱”的声响。
竟然都把这只暴躁的猴子忘了。
钱妍双真是要笑了,凑过去看谷梵的额头,“怎么样,没事吧?”
谷梵忍着痛摇摇头,还能冲上树和猴子打一架吗?
祁文忍着笑,看言立,示意那只猴子,“怎么整?”
言立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见谷梵顶着发红的眼睛看他,就说了一句,“躺着也中枪,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站着没事儿也能被猴子打中。
不待谷梵露出别的表情,他就吩咐往山下去了。
“差不多了,带上物证,回去了。”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带上死掉的动物和拍好的照片,往回走。
后面,夸叶村长追上来,“嗳,专家,专家……这是查明白了吗?下一步怎么办啊?”
言立站定,众人也随他定住。
都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片天地中的气息变了。
众人仰望着他。
言立双手插在裤兜里,笔直地转回身,高大的身形屹立在这天地间,身后的茂盛的树林成为他的背景。
他面色清冷,眼底的颜色,漆黑而浓烈。
“人犯下的罪恶,下一步,是审判与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