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等顾云给自己涂好了药,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等了半天也不见九皇子从里面出来,只好喊了一声:“你怎么还没洗完啊!”
“马上,就好了!”九皇子尴尬的回答着。
九皇子之所以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是因为他不会自己洗头发!在宫里的时候每次沐浴都是有人伺候的,九皇子只好无奈的把头发放到水里,简单涮了涮便匆忙的出了浴桶。
顾云见到披头散发的九皇子,很是好笑,“你快把头发梳起来吧!大嫂已经命人准备好午饭了!”
“梳…头发?”这个难道不应该是侍女帮着做的吗?
见到九皇子面露难色,顾云就知道他不会自己梳头发,顾云小时候没人管,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所以早早就学会了自己梳头发,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少爷都是丫鬟帮着梳头的。
“过来!”顾云把九皇子拽到塌旁,一下把他按在了软塌上,拿起木梳几下就帮他扎好了头发。
九皇子呆呆的任顾云摆布,却诡异的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他有些茫然的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每个人都对他很好,至少表面是这样的,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他是九皇子,可是这个小孩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他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咱们是朋友啊!”顾云理所当然的说,在顾云的心中,九皇子就如同他在边关新交的那些孤儿朋友们一样。
“朋友…”九皇子喃喃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语。
“是呀!对了我叫顾云,你叫什么?”
“我叫萧…九。”
从来没有过朋友的九皇子就这样拥有了生平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朋友。
直到多年以后,两人想起当初相逢之日,还是会会心的一笑,只是不知道那个精心设计了这一切的女子现今人在何方,又过得是否安好。
吃过午饭后,颜羲和便派人将九皇子送回了皇宫,恋恋不舍的九皇子走得很是不情愿,这里有他唯一的朋友和喜欢的小狗。直到颜羲和承诺他,以后会接他到自己城郊的庄子里去玩的时候,他才终于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果然年前皇子们都停了课的时候,颜羲和就会时不时的接九皇子和顾云一起去庄子里玩,两人的感情越发的好了起来,就是直到最后顾云也没有知道九皇子的身份。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顾念苍终于带着顾风和顾云回了京城。
顾府老夫人的屋中,顾云抱着呆呆傻傻的母亲,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肩膀微不可查的抖动着。顾念苍的大手用力的握住身旁的椅背,坚硬厚实的黄花梨木竟生生裂开了两道缝隙,只有顾风面色冷漠的站在一旁,眼中闪现着诡异的神采。
经过了将近一年边关生活的顾念祖,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嫩,深陷的两颊让他的眼睛显得更大,可惜里面早已不见了当初的纯净,那个当初想笑就笑,想哭便哭的少年,如今已经学会了隐忍。
颜羲和不知道应该替他高兴还是替他难过,也许成长从来都会伴随着苦痛。
顾颜两府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度过了新年,大梁的朝堂上也是一派惨淡,新年第一天的大朝会,皇帝居然没有参加!只是由瑞王出面简单接见了一下各国使臣后便仓促的结束了,众人心中都是十分的忐忑。
然而事情能坏到什么程度,你永远也猜不到。
就在新年过后的第五天,边关传来消息,蒙古人方面有异动。几乎从来不在冬天出来活动的蒙古人,近期突然频频出动,劫掠了好几个村庄,据幸存下来的村民们说,来劫掠的蒙古人还不是一伙的,有时碰巧遇到的两波蒙古人为了抢夺战利品居然还打了起来。
一时间无论是京城还是边关都气氛诡异,众人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接到消息的顾念苍带着顾府一众人等,匆忙踏上了回去边关之路。
离京的这天正赶上京城大雪,顾家众人都钻进了马车,只有顾念苍一个人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颜羲和挑起马车车窗的帘子却只能隐约可见顾念苍的身影,白茫茫一片空旷的天地中,只有那个黑衣黑马的男人孑然而立,萧索而又悲壮,颜羲和突然之间便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