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真人不确定欧阳这段话是在暗指什么,想要为自己辩解亦不知该从何说起。
欧阳很不耐烦和沈真人这种性子的人打交道,但也知道,跟这种人说话绝对不能含糊,更不能绕弯子,不然的话,对方听不懂,更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
“前日,道友不请自来,可是险些给我添了个大麻烦!”欧阳直白道,“谁家也不会欢迎恶客登门,这样的行径,一次也就罢了,倘若再有下一次,我也只能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请道宗换个人来!”
“那……我……我要是有急事找欧道友……”
“一封纸鹤足矣。”欧阳冷脸道,“我那管家乃是可信可靠之人,修为亦不比道友逊色,我纵有不便,他亦可代我行事。”
总而言之,有事找管家,别来烦我!
喜欢我是你的权力,我阻拦不了,但这样的事,你不必说给我听,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欧阳不打算戳穿沈真人莫名其妙生出来的那点花花肠子,但也不会给他留下妄想的余地和可能。
当然了,仅靠言语上的威逼利诱是起不了大作用的,不然的话,庄管家的敲打也不会只让这家伙安静了短短几日。
欧阳已经拿定主意,正好再过几日,夏宫便要开始修缮,到那时,他定要在夏宫里布下一座严密的法阵,把那些不走“正门”的家伙统统拦在墙外,进都别想进来!
回到夏宫,欧阳一边换下外出的衣袍,一边向庄管家抱怨,“我到底有什么好,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放着女人不理,专往我身上盯?”
“脸呗!”庄管家一本正经地答道,“您这浑身上下,也就是一副皮囊还能让人眼前一亮,不然的话,难道您还以为是气质,是德行?”
“这也太浅薄了!”庄管家的话不中听,却也让欧阳生出了无可奈何的共鸣,长叹道:“红粉骷髅,皆是虚妄。戚云恒一介凡夫俗子也就罢了,沈烦人好歹也是修炼有成的,怎么也看不透呢?”
“再怎么修炼有成,他不也是人吗?”庄管家接言道,“是人就没可能变成神仙的,也永远都逃不开七情六欲,吃喝拉撒。再说了,您自己个儿不也没娶个母夜叉回来欣赏她的内在美不是?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老天爷赋予咱们人类的本能,哪是想摆脱就能摆脱得掉的?”
“照你这么说,我只要没了这张脸,岂不是就可以静享安宁?”借着殿内长明的烛火,欧阳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自嘲地勾起嘴角。
“那是必然的。”庄管家肯定道,“不是我说丧气话,您要是真没了这张脸,不说旁人,就是您那位和您如胶似漆的皇帝夫人,肯定也要打个板把您给供起来,真真当佛爷使了。”
欧阳没有反驳。
在他自己看来,若是没有这张好看到天妒人怨的面容,他和戚云恒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酝酿出那么一桩孽缘,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现在,什么将来。
这时候,庄管家话音一转,继续道:“话说回来了,主子您可是最没资格谈什么红粉骷髅的。您说这话,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再说,您要是真觉得这张脸不好,毁掉就是,多简单点事啊!可问题就在于——您舍得吗?”
庄管家的话其实一语双关,但欧阳只当自己没听出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拿腔作调地叹息道:“自然是舍不得的。这么赏心悦目的脸,连我自己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哪里会舍得毁掉?”
“那您还废什么话啊?!”庄管家翻了个白眼,将欧阳脱下的衣服收了起来。
“对了,把这个带回府里给丑牛过目。”欧阳赶忙把沈真人写给他的材料清单从衣服里翻了出来,丢到庄管家的手中,“制作机关傀儡的事,我已经和沈烦人说好了,这张纸上的材料就是制作机关傀儡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你让丑牛好好看看,哪些能够弄到,哪些已经找不出来,尽快给我个回音……算了,让他直接报给你吧!反正,我已经把路铺好了,接下来,还是由你去和那家伙打交道,我就不出面了——对了,该给他的报酬给足,别到最后搞得我好像亏欠他什么一样。”
“其实,这位沈真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庄管家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要才华有才华,要背景有背景,长相和身材也都说得过去,人虽愚了点,但也可以称之为憨直……呃,您还是早些休息去吧!”
庄管家话未说完就发现欧阳已经冷了脸,赶忙管好自己的嘴巴,掀开通往内室的帘子。
欧阳白了庄管家一眼,没和他计较,收起冷脸,迈步进了内室。
内室的床榻上,戚云恒还在酣睡,对欧阳的去而复返无知无觉。
欧阳掐掉安神香,脱掉身上的单衣,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榻,在之前睡过的位置上重新躺好。
但躺了一会儿,欧阳便不自觉地转过头来,看向平卧在他身侧的戚云恒。
戚云恒的睡相一贯很好,一看就知道是被打小[调]教过的,睡熟之后,身体就会自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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