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两名宫装壮妇应声而动,堵住兰嬷嬷的嘴巴,将她拖出寝殿。
这二人是戚云恒派到王皇后身边的宫人,单就听话这一点来说,却比王皇后自己带进宫的那四个还要可心,不生事,不妄言,甚至颇有一点令行禁止的作派。
王皇后试探地问了几次,得知这些宫妇还真是在军营里待过,有的是普通士兵的遗眷,有的是逃难的灾民,其共同点是失夫且无子。战乱的时候,她们被戚云恒收拢在军中,做一些妇人们力所能及的粗活琐事。等到戚云恒夺取天下,一些没了家人可投奔也不想再改嫁的妇人便随着戚云恒的其他手下一起进了宫,一部分继续做些洗洗涮涮的杂活,另一部□□强体壮的却充当起了太监的角色,弥补宫中太监不足的问题。
而这也正是宫中壮妇成群,妙龄宫女却颇为罕见的原因所在。
得知此事后,王皇后便猜到戚云恒的心思还在平定天下上,短时间内都不可能转移至后宫。如今又多了一个无论容貌还是狠毒全都胜过所有宫妃的欧阳,争宠便更加成了笑话。
正如王皇后所料,戚云恒根本就不觉得天下已然在握,更不觉得登基称帝就可以享受胜利果实。
但在把欧阳接回京城之后,戚云恒也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美色误国。
比如今夜,戚云恒本打算留在泰华宫解决一些政务,不再去夏宫那边过夜,然而才翻了几册典籍,某人的影子就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飘来荡去,一会儿勾他的魂,一会儿撩他的心。
很快,戚云恒便放弃了挣扎,命魏公公打开之前挖通的密道,朝某人的床榻行去。
欧阳这会儿已经睡了,但敏锐的五感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下意识地伸手一抓,随即便因为熟悉的触感和气味而放松了力道,只闭着眼睛抱怨了一句,“这么晚还要走密道过来,你不嫌折腾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走密道过来的?”来者正是戚云恒。他本想悄无声息地躺下,没成想还是惊动了欧阳。
“我可是要在这里常住的,怎么可能不把周围的一亩三分地全都摸清查透?再说,你要是正大光明地过来,你那些宫人还能让我安稳地躺在床上?早把我拉起来接驾了!”欧阳没好气地睁开眼,随即又忍不住抱怨,“你不会是从冰窖里过来的吧?一身的冷气!”
密道里又不可能铺设地暖,一路走来,不冷才怪!
戚云恒这般想着,却没有开口解释,只把衣袍一脱,扔出被窝,然后就把欧阳抱进怀中,嘻笑道:“那你就帮我暖暖,让我热乎起来。”
“直接把你扔炉子里热得更快!”欧阳嘴上抱怨,却也没把戚云恒推开,解开自己的亵衣,拉住戚云恒的双手,将其夹在腋下,然后又伸出腿,压在戚云恒的腿上。
戚云恒顿时觉得里里外外都涌出一股暖意,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欧阳的唇上啄了一下。
“睡觉!”欧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好。”戚云恒眉眼弯弯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欧阳睁开双眼的时候,戚云恒已经没了踪影,若不是欧阳对自己的感知力和记忆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很可能会以为昨夜种种只是一场幽梦。
就帷幔透进来的光线判断,这会儿已然天光大亮,起码也是日上三竿,但欧阳却懒洋洋地一点都不想起床,干脆睁着眼睛,放空精神,就这么躺在床上继续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边处的帷幔忽地被人掀开,庄管家的胖脸跟着探了进来——
“主子,您今天是不是不打算起床了?”
“有事?”欧阳反问。
“种子播下去了。”庄管家把圆圆的身子也挤了进来,并顺手把帷幔挂在床榻两侧的金钩上,让阳光彻底照了进来,然后又补充道,“至于能不能生根发芽,那就要看运气了。”
“没事,大不了再想别的法子。”欧阳淡定地答道。
播种是句暗语,在欧阳及其手下的黑话词典里指代催眠类法术。得知戚云恒想要给几个孩子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欧阳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毫不费力就找出宫中法师的大好机会,因为有一种法术是可以取代滴血验亲,正确判定出人与人之间的亲缘关系的——虽然只是亲缘关系而非亲子关系,但用来规避那些流言蜚语却也足够,至少比滴血验亲可靠,其绚烂的施法过程也更能唬住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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