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把我当成那个坏蛋,所以才咬的。我不怪你,你说你一个小姑娘,那种情况下还本能地知道用咬的方式来反抗,你也是够有股子硬气的。要换别人,恐怕早就吓蒙了。冲这点来说,你也是很了不起的。”
“那印记为什么会留这么久呢?”庄晓捷问,她心想:能到现在还留着印记,说明当时肯定咬得不轻,也许咬破流血了。
“噢,当时你一着急,咬得是挺狠的,有些破皮,我自己流没流血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手上尽是你嘴里的血,我也没来得及处理就和那家伙干仗,可能有些感染吧。我是疤痕体质,有点伤就要留疤的,所以你别想得多严重。你看,这块疤大不大,其实就是当时学校军训时,拉枪栓不小心被夹破了一层皮,结果现在看起来就像掉了一块肉一样。”陆川边解释边安慰着说。
“唉呀,我当时肯定是被摔晕了,不然怎么可能去伤你的。还给你留下了这个。真是不好意思!”
陆川被庄晓捷的一再道歉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后悔提到这个伤的事。忙给自己找台阶下:“都说了,没事的,过去了啊,不许再想了。对了,你当时到底被抢了什么了,那么着急?”
庄晓捷将那天事发前后的种种经历,慢慢地讲给陆川听。从钱的来处,到取钱的经过,接着又讲了事后和老妈看病养伤的种种经过,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陆梅,这还是她第一次彻底将心底这些积压许久的苦楚毫无保留地倾诉而出。说到伤心处,她不襟潸然泪下。
陆川静静地听着庄晓捷的故事,一点点被她的波折遭遇而感动,也为她坚忍不拔的精神和孝敬老人的品质所赞叹着。当他看到庄晓捷眼角流下的泪水时,内心瞬间柔化了。做律师以来,他见过不少的泪水,有悲愤的泪,有仇恨的泪,有绝望的泪,也有案子胜诉后喜极而泣的泪,但无论哪种泪,都不曾让他内心有如此大的触动。他不襟也想起了父亲刚刚去世时的自己,万般悲痛积压在心底,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无处倾诉,唯有那次在红姐面前,才是自己最彻底的泪奔。
想想过去的种种,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想要挺过、熬过那些灰暗的日子,都是何等的艰苦。而晓捷这般弱女子,在无依无靠之下也乐观的挺过了来,实在难得。冲她身上的这股子精神,就不能视她为常人。陆川对庄晓捷的敬佩犹然而生。
为了不让庄晓捷再想伤心事,陆川灵机一动,想起一招:“你知道那天抢你东西的是谁么?我都想不到,那家伙跟我还真是有缘!”
庄晓捷听闻,赶紧问:“怎么?难道后来他又找你报复了么?”
陆川轻轻一笑,说道:“哪呀,后来就再没见他。但之前,我和那个人见过一面。那还是我参加成考的时候,他跟我一个考场,互不认识,但他要抄我的答案,我没同意。这家伙就记恨上了,出了考场就找人堵我,要不是当时人多,有可能就得干一架。真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这一架还是干了。你说巧不巧!”
庄晓捷觉得这像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噗嗤一声,破泣为笑地说:“陆哥,你俩这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吧,那我还得谢谢他呢,要不是他,咱们怎么能认识呢?”
陆川一想,也对,要不是那个家伙,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做了那件事,怎么可能有之后自己和晓捷这般奇遇呢?于是,他点点头说:“嗯,要这么说,那家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我当时下手应该轻点。”
“陆哥,你怎么打败的他了?”庄晓捷问。
“我啊,说来很搞笑,干翻他没用拳,没用脚,用的是一只破脸盆。”陆川轻描淡写地说。
“啊?脸盆?那个也能打架?你怎么做到的呢?”庄晓捷不解地问。
“唉,很简单,那家伙手里有双节棍,我什么也没,唯一能防身的酷棍还落在包里,只能就地捡了一个破脸盆,一掰两半,当短刀使,之后缴了他的棍,才把他制服的。”陆川精要地描述了当时的打斗场景,听得庄晓捷如同身临其境。
当她听到酷棍的时候,赶忙从身上摸出了那根被陆川遗落,又被她精心保管至今,已被盘得锃亮的酷棍。她看了看棍子,慢慢举到陆川眼前,说道:“陆哥,这就是你落下的那根酷棍,现在能还给你了!”
陆川一边换档,一边看了看庄晓捷手里的酷棍。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激动。一来是当时随身而行的棍子用久了是有感情的,丢了总要心疼一下。二来是这么久了又失而复得,心里很是欢喜。但他没有接过棍子,而是将棍子又推还给了庄晓捷,同时说道:“谢谢你替我保管啊,既然它和你有缘,就送给你吧,我那还有新款的,等回去后再送给几根。”
庄晓捷收回本不想送还的酷棍,说道:“那我就留下了,新的我不要,我只要这根,它有不同的意义!”
陆川说:“没事,多备几根也不费事,回头我教你怎么用,学会了就再不怕有坏人近身了。”
庄晓捷听罢很是高兴,她满心期待地冲陆川点了点头。
此时,坐在后排睡觉的陆梅在两人不经意之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