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岑岱凑到徐氏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地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听闻岑岱说的话,徐氏张着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岑岱咧嘴笑道:“魏大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岑虞说了,只要魏大出手,顾璇就能醒。”
岑翊舟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那是你姐。”
徐氏拦住他的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磕磕巴巴地把刚才岑岱的话复述了一遍,有岑岱在一旁补充,岑翊舟也听懂了十之*。
听完之后,岑翊舟皱着眉就要往外走,徐氏连忙拦住了他:“你这是要干嘛?!”
岑翊舟粗声粗气地说道:“就为了他们顾家的那一点破事,还要连累你和虞儿担惊受怕,她简直……简直……”岑翊舟平时对自己的手下怎么骂娘都行,但是对着徐氏,他却是一句不敢入耳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氏却知晓他的意思,她温柔地抱住了他:“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我不该知道她这个人手段龌龊还让她进咱们家。”
岑岱眼睛一亮,冲到徐氏身边问道:“她以前做过什么?!”
徐氏没好气地等了岑岱一眼,不过这一眼也是极温柔的,如水的双眸像是在撒娇一般:“就你事儿多!”
岑翊舟忍不住低头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徐氏顿时红了脸,伸手在他胸前捶了捶,“儿子还在呢。”
岑岱识趣地低头往外走:“我不在了。”
徐玉珠几乎挑空了一个箱子,才依依不舍地说要离开,两人回了院子,才发现气氛有些奇怪,岑翊舟像是没有看见徐玉珠一般,只对岑虞道:“有喜欢的东西吗?”
岑虞点头:“挑了两匹布和几只手镯,还给娘带了一副头面,给岑岱带了一块玉佩。”
岑翊舟道:“你娘的我早就给她准备了,岑岱什么都不用,你既然挑好了,就自己留着吧。今天回去收拾收拾,过两天咱们回京城。”
这是……都知道了?顾璇也该醒了吧,顾璇不醒,岑翊舟不会坐在外面。岑虞并不意外,反而还松了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用一辈子为顾璇母女所累,第二件事是让他们避开威风寨,避开岑家,避开上辈子所会发生的一切。
还好……避开了。
徐玉珠在一旁却不明不白,她受伤还提着东西,累了便放到桌子上:“姐夫,你们怎么突然就要走?”
岑翊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进去看看吧,你女儿醒了。”
徐玉珠心里一跳,花了全身的力气克制才没叫出声来,她捂着胸口说道:“醒、醒了?!怎么醒了?”
岑翊舟冷笑一声:“怎么,你不高兴?”
徐玉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说着,她跑进里屋,看见的果然是满脸茫然的的顾璇。
她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都被抽干了:“你醒了?”
顾璇看了看徐玉珠,似乎有些不明白:“娘,我是怎么了?我吃了……”
“别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徐玉珠牙缝里挤出来的,偏声音却小的出奇。
外室里,徐氏看见徐玉珠放在桌上的珠宝等物,有些不快地开口道:“这些拿去赏下人吧,给谁都不给她。”
听着这好似稚子的话,岑翊舟笑了笑道:“好,这些东西咱们扔了也不给她。”
徐氏这才满意,又有些歉疚地来到岑虞身边:“榆钱儿,是娘让你受委屈了。”
岑虞伸手蹭了蹭徐氏的脸,她如今不过二十五六,眉细如柳叶,目恍似玉珠,面容白嫩,看起来恍若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徐氏出身真正的世家名门,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一般,以前她最不耐烦徐氏,觉得她假模假样,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徐氏是她一生的榜样。
她年幼不懂事徐氏从未责怪,一如既往的爱护,她及笄犯了错,徐氏一边教诲,一边为她奔波,直至后来因为她覆灭了整个岑家,她见徐氏最后一面的时候,她也只是说:“若我以前多教你一些就好了,我的榆钱儿,以后没了爹娘,你要常常收敛你的脾气了。”
“娘,不碍事的,事情都解决了,不是吗。”
徐氏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微翘起:“对啊,我们榆钱儿最厉害了。”
岑岱倚在门边,看见这一幕不禁转开脸,眼里尽是嫌弃。
岑翊舟走过去,提着他走到外面,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求饶的声音。
岑虞笑的眼睛都弯成一个月牙,对徐氏道:“娘,我想学京城里那些贵女都要学的东西,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