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清醒着,是不是要像鸵鸟一下,羞愧地把头钻到土下去了。”
鹿佳看着他说不出话。她那晚上又没清醒着,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鸵鸟。
翟豹似笑非笑说:“你以前和姓宋的小子在一块的时候,也这样啊。”
鹿佳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到宋魏阳。所以一时片刻,她都像个哑巴。
翟豹的表情渐渐冷硬,怀疑地说:“你和宋魏阳不会没有……”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知道不可能的,那天晚上已经证实过了。
翟豹的脸色渐渐灰了下来。
鹿佳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一张英气的脸,涂满了“老子吃姓宋的醋”几个字。
鹿佳说:“不是的。”她看着翟豹说:“你和宋魏阳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话,他都没有对我说过。”
“你对我做的事,他也很少那么对我。”
鹿佳一边说,一边想过去的日子,过去的人。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她却已经记不起旧人的脸了。她一闭眼,脑海里映出的都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她很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就在镜花水月里面,怎么都看不清。
可鹿佳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宋魏阳。
翟豹说:“那你说,我好还是姓宋的好。”
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鹿佳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翟豹说着说着,都觉得有些委屈,声音低低的,“分明我对你,比他对你好。”
“我知道。”鹿佳说:“就是……就是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两回事。”
鹿佳说完,又低下了头,明显不想再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可翟豹今天晚上好像吃错药一样,鹿佳不肯回答,他却偏要问出一个答案,就像那些谈恋爱的男男女女们,可他处在的是一个女方的位置,蛮不讲理,就是要跟你作到底一样。
“我好还是他好?”
“……”
“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
“……”
鹿佳快被他作疯了,索性抬起头说:“不散步了,回去,你开车回家吧。”
她一脸我不想理你的样子,毫不犹豫转过身就要走。
可翟豹哪里肯?
鹿佳没走出半步,就被拉了回去。身后的那一双手那么强大,那么有力,鹿佳的小身骨撞进男体里,胸前被一双臂膀围住……
准确的说是捆住。
他要捆住她的人,要捆住她的心,要捆住她的灵魂。
鹿佳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
她低下声音,轻轻喊:“翟豹。”
翟豹在她的耳边软绵绵地磨着,“不让你走。”
鹿佳说:“你松手先。”
“不行,不让你走。”
“……”
鹿佳安静了下来,她的背后是一个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骨锥,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脸颊边上,一鼓一鼓地吐出来,烘的耳朵热热的。
他的臂膀好硬,他的胸膛也好硬,鹿佳觉得他整个人都是硬的,同时也是热的,不是湿热,是一种干燥的热。
干柴配烈火。
翟豹的身体是一垛干柴,他的心是一把烈火,他烧起来时噼里啪啦,烈火熊熊,竟也把她烧透了。
“你怎么不说话?”翟豹在她身后说,热烈的气息吐在她耳边,“我不会问你别的,你就跟我说说话,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鹿佳感觉到他的语气更加沉郁起来,她想回头看看他。翟豹也感觉到她的动作,稍微松了一下手臂,鹿佳就轻轻转过身来。
和她想的一样,他的眼神比刚才更深。
大海也更深沉了,海面上吹来一股南风,送进她柔软的心。
眼前的男人五官平整,胸膛结实雄壮,脖子又粗又长,弯弯对着她曲着,她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有节奏地跳着。
鹿佳不可遏制地想起刚才赛车时候的翟豹,他和他的黑色本田融为一体,在赛道上奔跑,就像一只漆黑靓丽的小猎豹,在原野上挥洒汗水,奋力奔跑。
他的速度如此惊人,爆发力如此强劲,飞快地摆动粗壮的四肢,气势如虹的那种感觉,就像车子的引擎声在赛道上尖叫。
这一切,令她兴奋不已。
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曾经掉进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你愿不愿意再一次掉进去】
鹿佳不由地摸上翟豹脖子上的经脉,那一条粗壮有力的青筋在她手里跳动。
“我愿意的。”
鹿佳轻声地说,她仿佛觉得她现在手里握住的是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跳着,重重砸在她的手掌心。
翟豹看了看她,说:“什么愿意?”
鹿佳把手放在他燥热的身躯上,柔软的唇一开一合,绵绵地对他说:“因为你那么厉害,那么大,那么壮,又那么的好。”
翟豹想,他也许是忍到极限了。
电光火石眨眼间,他把她推上栏杆,他则狠狠撞进她的身体。
他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找到粉色的唇,就像一只真正的猎豹,张开锋利的牙齿咬下去。
鹿佳被他的吻折服,浑身心都颤抖了。她软在他的胸怀里,任由他凶猛地欺霸她,占有她。她迎合他强烈的攻势,张开眼凝视着他。
黑夜里,月光下,翟豹的脸忽然就像一个黑乎乎的雕像画,而她的记忆就像一幅白布,翟豹这张黑雕像嵌进她这块白布里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永恒不灭的印记。
他怎么长这样呢?鹿佳想,一张俊朗的脸,一副硬气的骨骼。他眉刀一样,他眼海一般,鼻挺唇薄,立体的五官扣在这张尖下巴的脸上,如此帅气非凡。
对了,宋魏阳长什么样?怪了,她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只是想起来,那张总是出现在眼前模糊的脸,就是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这张脸。
这一晚,在缠绵的吻中,鹿佳忽然就记住了翟豹。
记住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热情烈火,和他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