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豹身上,他立时朝他笑了一笑。
鹿邵言脸色一红,闷不吭声地转身进屋。
鹿佳回头对翟豹说:“谢谢你了。”
翟豹眯起眼,“谢什么。”
“今天……”鹿佳显然理解错了,说:“你送我和小言回来。”
“哦。”翟豹压低了声音,也带了些许委屈。
“我还以为你要谢我昨晚的技巧好。”
鹿佳:“……”
谁都听得出翟豹这话又是调戏小女孩的。虽然翟豹确实调戏她很多次,本垒都几乎全垒打了,她也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可鹿佳听着他说这话,说这话时那股低沉的声音,总是不自觉像一个还未□□的小姑娘,马上就红了脸。
“我走了。”鹿佳说完,双手插着衣兜转身。
翟豹忽然伸出手,用力一拉,从后面抱住她整个人,抱了个满怀。
鹿佳微微一震。
她感受到身后的男人一股惊人的力量,可她没有挣扎。
翟豹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
“鹿佳。”他低喃她的名字,说:“过两天我来找你。”
鹿佳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
翟豹低声笑了一下,继续说:“或者,你忍不住了,再来找我。”
……
鹿佳回到家里,鹿邵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言。”鹿佳喊了鹿邵言一声。
鹿邵言仰头看了她一眼,动作幅度很小,又低下头继续看电视。
“小言,把电视关了。姐姐有话跟你说。”
鹿邵言坐在电视机,手指噼里啪啦调节目,身子依然不动。
鹿佳看着闷闷不乐的鹿邵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大概能猜到这个弟弟在生她什么气,但是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这几年身体不好,她不善言辞,怎么教导一个孩子,她尚且不懂。
何况,鹿邵言渐渐走上叛逆期,他渐渐迷恋起赛车。
鹿佳也有过关于赛车的叛逆期,怎么混账怎么来。走过赛车这条老路的人,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你怎么走是错的,怎么走才是对的。
鹿佳起身,走到电视机前,弯腰找到开关,把电视机的电源关了。
她回头,看向鹿邵言:“小言,姐姐再说一遍,有话要问你,你坐到凳子上面。”
鹿邵言犹豫了一会,看着鹿佳的眼神有些怕,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话,一本正经地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腰背直挺挺的。
他垂着脑袋,面前是一张玻璃桌子。
鹿佳坐在玻璃桌对面,一模一样的姿势,她看着鹿邵言说:“给我说说,作弊怎么一回事。”
鹿邵言抬抬眼睛,又低下去。
“帮帮她。”
“帮谁?”
“一个同学。”
“女同学?”鹿佳挑挑眉,看着面前只有十二岁的弟弟。
十几岁的男女学生会早恋很正常,但是鹿邵言才十二岁。最关键的一点,鹿佳很明白鹿邵言的性格,他和她是同父同母,相同卵子里出来的生命,各方面都很像。
可以说,鹿邵言是男版的鹿佳。
他可以很早喜欢一个异性,但是他的年纪不够,所以他不会喜欢女孩,他只会喜欢女人。
鹿邵言说:“她可以帮我拿到入场券。”
鹿佳:“什么入场券。”
鹿邵言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看鹿佳,想了很久,还是低眉顺眼地回答。
“是公路赛的入场券。”
“公路赛?”鹿佳说:“随随便便的公路赛是犯法的。”说起来,她忽然想到翟豹的俱乐部,她想起来昨天在俱乐部里的一些画面片段。
鹿邵言说:“是正规的比赛,赛场是181赛道,国家认可的比赛山道,每年都由俱乐部交钱的。”
鹿佳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鹿邵言又低下头:“她说就在明天晚上有一场。”
鹿佳说:“所以,你就帮她作弊了?”
“……”鹿邵言不说话,就是默认的一种的表现。
鹿佳也一起沉默。她看着鹿邵言,仿佛就看见十年前的自己,不论母亲如何规劝,她千方百计要和父亲走同一条路。逃学,考零分,彻夜不归……什么混账事都做,最后呢,现在只能做汽修,帮别人修理一下车,运气好遇上有钱人的车,才会好好赚一笔。
她走过这条路,明白做赛车这行,不如好好读书,考个名牌大学再找个好工作。
结婚生子,一切顺利,看似人生美满。
可鹿邵言没走过,他不知道,她也没办法劝他。
谁能帮她劝?或者说,谁能帮她给鹿邵言指一条路?
电光火石,仅仅是一瞬间。
鹿佳忽然想到了翟豹。
那个如黑色猎豹一样的男人,他看似流里流气像个不正经的小流氓,可在鹿佳心里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在翟豹是个阅历丰富的男人,在他身上有一段神秘的过往,让他脱胎换骨变成如今令人着迷的男子,而他身上这一段过往,正牢牢地吸引着鹿佳一点点接近他。
“那个女同学有给你券了?”鹿佳问。
鹿邵言点点头,从书包里把两张券拿了出来。
“是这个?”
鹿佳从他手上拿过来,前前后后看了几遍。
又是全英文,而且有些挺专业的名词,她没有全看懂。
鹿佳放弃去捡丢了好多年的英文,把两张券卷进口袋,对鹿邵言说:“先去洗一个澡,等一会出来吃饭,不想吃就直接睡觉。”
鹿邵言盯着鹿佳把两张入场券塞进衣兜里,慢慢直起身,走进淋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