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墙头草。
而张祺安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事要和张幼莲说。
“先前父亲和圣上说了准备迁府和归还长公主府的事情,圣上虽然同意不过并没有多加言辞,近日父亲便按照常规通知了内务府的人准备归还府邸,不过内务府那边却道,圣上言这本就是先帝御赐给长公主的府邸,哪怕如今长公主迁府别居,也是绝对不能收回去的。”张祺安目光微变,看了一眼张幼莲,说道。
张幼莲微怔,随即问张祺安:“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如今搬了家,这里也仍然是长公主府?”
张祺安轻轻点头,然后温柔的摸了摸张幼莲的头,此时院子里的丫头下人们全都各做各的去了,竹子和梅子站在院门口,却并不能听清院子里头兄妹两个都在说些什么。
“小花,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张祺安问。
犹豫了一下,张幼莲慢慢点头:“那,程勇那边,还要不要继续进行?”
闻言,张祺安虽然微微皱眉,但还是很快的给了她答案:“先继续,以后什么形式还不确定,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小花。”重又和张幼莲肯定了一遍,张祺安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张幼莲的眼睛。
“便是母亲也不可以。”张祺安道。
张幼莲微微点头,直视着张祺安的目光:“我知道了,哥哥。”
自李婉让全府上下都收拾起了东西,没过几天的功夫,这件事就满城皆知了,且不提老百姓们茶余饭后都是如何谈论的,便是在各府之间,也多有猜测。
只是命妇与命妇之间说起的是一回事,而各府主人之间说起的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十余年过去了,如今朝上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老人还有许多,只是当今天子并不追究罢了,说句实在的,当时除却东宫太子之外,还有多位皇子参与战斗,而朝中大臣也多数参与了这场内乱。
不过等到当今圣上即位的时候,却并没有一一论处,只是将其中几名主犯施以重型,而剩下的人全部都从轻发落。
虽则如此,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人心中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仍然存在。
没看当今天子的皇姐,先帝唯一的女儿,长公主殿下都自请闭居小佛堂了吗,他们自然远远比不过同为皇室的长公主了。
然而直到最近圣上恩准张远山的请求,同意长公主夫妇搬迁至将军府,随后内务府那边又替圣上传出了驳回归还府邸的要求,这些人心里也开始敲起了鼓。
联想到先前中宫皇后生辰时,明显的对长公主一家极为亲近,更传出了要将长公主的女儿嫁回到承恩公府的信来,这可绝不是皇后娘娘临时起意要说出口的。
心里明镜的人自然知道,当着各路命妇的面,甚至皇后宫中那些个宫女嬷嬷,皇后居然就能放出这样的话来,明显就是圣上的意思。
与张幼莲这个小丫头没什么关系,更关键的是圣上对于长公主的态度。
虽然皇后那句话为戏言,但是也不想想,承恩公府可是皇后的母家,一旦下任天子为中宫所出如今的二皇子,那么承恩公府可绝对是外戚。
朝中最为忌讳的便是外戚当政,可皇后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早年间长公主可是与废太子是同母所出,更加明确的表明过自己的立场。
且当年因着先帝的宠爱,长公主其人头脑又不弱于一般人,极为聪慧,便是部分朝中政事,据说也曾参与过。
将长公主所出唯一女儿嫁到承恩公府,可不就是将这废太子一系的领头人与外戚联合在一起了!
自长公主府传出明确要迁府的消息之后,连带着内务府的回绝,这一向暗流涌动的京城似乎更加风云诡谲了,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然而,这似乎又离如今的现实世界很遥远。
正如张祺安说的,未来什么样,还不确定呢。
就在这你追我赶比赛一般匆忙往西府搬家的过程里,如今府里当家做主的大老爷,终于下了明确指示,于三天后开始搬迁。
虽然说是要等到三天后,可是便是从张远山刚说完话的时候,长公主府这头,上上下下的主子下人就都开始跟着忙活起来了。
搬家,毕竟是主子的事,一不能让主子跟着下人一起忙活,也不能让主子就因为搬家这么点小事就闹得寝食难安的。
这还幸亏如今府上没有老夫人,不然恐怕闹得更加厉害。
不过眼下谁都没那功夫顾得上别人了,自己院子里的还都忙不过来呢,这会儿的长公主府竟然意外的平静,丝毫波澜都没起过。
因为张幼莲早就让院子里的竹子几个收拾东西,所以如今初心苑里的下人也是最轻快的一个。
大些的不常用的物件早些时候就已经收拾收拾装箱搬了过去,如今,便是梅子每天带着落花去那边,先是让西府的下人紧着收拾院子,随后又自己和落花重新打扫了一遍,甚至还将初心苑里的一个打扫丫头带了过去。
而后便是将那些已经封了箱的东西重新打开,按照原有的摆放,将它们一一放到最合适的地方,或是增增减减什么的。
这头,竹子几个不仅每天要保证张幼莲白日所能用到的东西全都如往昔般的随取随用,还要尽可能的将这些东西全都归整出来。
随着一趟趟的搬东西紧着布置,就在要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梅子回来道:“那边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小姐平日用的东西还有过一阵要穿的衣裙都已经放置的妥当了,屋子也提前用艾草炙了一遍,保证没有小虫子,便是要挂在床上的帐子也都换成了新的,奴婢们先前预备好的。”
点了点头,张幼莲本就不是事多的,梅子又尤为细心,早就将那些个事务全都一一打点妥当,所以眼下便只要等着明天一早全府上下共同搬过去就得了。
不过张幼莲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先前傅东说那边有几间房上的瓦破了,如今修补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