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婆子扑通跪下,老泪纵横。
潘氏拧眉,尤碧枝见状上前大声斥责道:“有什么冤屈好好回话就是了,禀明了夫人,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一把年纪了,仗着自己的身份,难不成你还要兴风作浪?”
关云锦心里继续冷笑,她知道这个尤碧枝在指桑骂槐,面上一冷,转过脸去看着别处。
那老婆子抽泣了一会,平定了下情绪才说,是丁香不管厨房多忙私下要开小厨,老人们说要等等,丁香等不及两边人便吵了起来,没想到丁香年轻气盛竟然动起手来,老人们一时受不过,就撕扯在一起。
潘氏看向关云锦:“云锦,丁香是你的丫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潘氏叫她,关云锦转过脸来,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回话的老婆子,上前迈了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却有种让人不容置喙的威严:“你想清楚了?没有半句谎言?”
老婆子连头也不敢抬,只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说:“奴才所说半句假话也没有!还望夫人给奴才做主啊!”
关云锦却半蹲下去,厉声喝道:“抬起头来!”
老婆子被一声吓的哆嗦了一下,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关云锦。
关云锦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说:“没有撒谎的人,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半夜敲门也不怕,你这么怕看着我的眼睛?”
她是受过西式教育的人,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要是坦诚,是不害怕看着对方的眼睛的,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往往内心有什么,眼睛的表现是最直观的反应区。
“奴才一辈子在沈家服侍,不敢做这个不敬的事,不敢看少奶奶。”老婆子又低头说。
“夫人刚才没过来的时候你眼睛瞪那么大,不是要吃了丁香和我吗?现在又表衷心,连看我也不敢看我了?少给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抬起头来!”
那老婆子被关云锦抢白的脸色煞白,只得抬起头来,半躲闪的看着关云锦。
关云锦摇摇头,有些悲哀的说:“我敬您是老人家,一把年纪,但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这个年纪一定是儿孙满堂了吧?”
老婆子不明就里,茫然的点点头。
“那好,我要你以你最爱的儿孙发誓,要是你今日所说有半句虚假,他们以后必定都命运多舛!客死异乡!一辈子劳苦辛劳,不得糊口!你敢吗?”
说完关云锦向周围看去,一众老婆子都低下头去,霎时鸦雀无声。
“姐姐,咱们沈家可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少奶奶这样是不是有点以权压人了?老婆子们护子心切,为了这么带毒的誓言说了什么话,也是不能作准的。况且,虎毒不食子,拿人家命根子孩子做赌,有点太狠了吧?”尤碧枝走到潘氏身边,颇有几分看不惯地说道。
潘氏眉头微皱,没有说话,眼神静静地飘向关云锦。
关云锦转过身去继续盯着已经瑟缩一团的老人,随即转了语气说:“我不难为你,不用你的家人起誓,那么需要我再把你的,你们的所有的衣袖挽起来,让娘看下丁香身上的伤,再看你们身上有没有伤,让娘来评评理吗?你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让你们拿着自己的儿女子孙起誓你们都像万箭穿心一般,不肯去做,丁香呢?她就不是爹娘生的心肝了吗?你们这么对她,于心何忍!”
这一番话说完,关云锦也颇有些激动,走到潘氏身边,微微作福:“娘,您来审吧,莫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放过始作俑者吧,算是儿媳拜托您了,给我们主仆一个公道!”
说完关云锦就站立一边,低眉顺眼,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潘氏把丁香叫过去,简单看了下伤,没有做声,过了半晌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底下老婆子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向沐阳暗自瞥了一眼关云锦,饶是他也不免心思烦乱。
见每个人都不说话,尤碧枝气不过,刚要张嘴,潘氏却开了口:“碧枝,关云锦做晚辈的不知深浅,你也不提点一下,就由着她闹?”
又对着所有人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虽是丁香不对在先,但是看她身上的伤,慌乱之中也委实严重,算作对她的惩罚吧,你们一帮老人,小的们有不对了教训下便是,怎么能没轻没重呢!扣你们每个人一个月的工钱,丁香身上有伤,再赏两块钱。”
潘氏各自教训一番,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尤碧枝没有看到好戏,反而受了训斥,轻哼一声扭身离开。
剩下关云锦和丁香,以及向沐阳和那帮老婆子。
关云锦心里不服,但她也知道这是潘氏折中的法子,她性子不喜多事,平日里也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颇有些掩耳盗铃,如今罚了所有人,但是也赏了丁香,算是帮了她了。既然这样,即使再争取,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