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神色一黯,随即不在意地说:“小姐就是我的亲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找他们,我这一辈子就是好好伺候小姐就行了,别的我也没想过。小姐和老爷太太待我这么好,我很知足。”
关云锦木然地洗刷完毕,等丁香出去,熄了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是啊,他们都是一辈子待在关家的人,已经习惯了关家的生活,而且,还眼巴巴地指望着可以继续倚靠关家这棵树。
关云锦想着想着,开始无声地流泪。
她有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奔腾,有的在呐喊,凭什么要她柔弱的肩膀来承担这么多人的命运?
也有的说,你既已享受这么多年,到了你该报恩的时候,为何却如此自私?
她只有不停地翻滚,好像才能稍稍排解心中的狂躁。
可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蒋溪涵那张温和的脸,他人如其名,永远潺潺润物,让人心神安宁。
可是马上另一张脸就闯了进来,沈敬繁傲慢至极的脸,而且他的言谈举止间都已经流露出浓浓的鄙视和深深的敌意,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见。
关云锦心里涌出一股绝望的感觉,她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的幔帐,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那么多人的脸在眼前不断飘过,最后定格的,仍旧是母亲和父亲伤心流泪的画面,关云锦心如刀割,血脉相连的痛,她如何能割舍?
第二天关云锦照常起居,只是刻意避开父母,经常的发呆,见她这般凝重,饶是丁香也不敢轻易打趣,只默默的陪着。
第三天,关云锦天还没亮就已经收拾好,等到丁香伺候洗漱完,关云锦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攥在一起,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关云锦才回神,有些恍惚的站起来要出去。
丁香有些紧张的上前扶着:“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陪着小姐一块去吧?”
关云锦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我自己就可以。”
在丁香一脸的担忧中关云锦走了出去。
依旧等了半天,关云锦面前的咖啡却是丝毫未动。
终于门口风铃响起,关云锦抬眼望去,沈敬繁刚好坐下,指着关云锦对着侍者说:“跟这位小姐来份一样的。”
关云锦双手握在一起,没有言语。
沈敬繁的咖啡上来了,他倒也不着急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依旧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关云锦心里万马奔腾,但他却在这边随意撩动,好像在故意折磨她。
半晌,关云锦抬起头来,眼里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已隐去,声音平平淡淡:“沈先生,我想我们有必要跟双方父母说,尽快安排结婚的事情了,纵然我们关家大势已去,你们沈家也是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婚事绝对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