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碧蓝绿色的大鸟行走在火红的地狱花丛中。
它姿态优雅的抬起健壮有力的银灰色足腕,锐利的四根前趾轻轻勾起又弯曲,最后在落下时张开爪子稳稳抓踩在坚硬的冥土上。
那鸟儿似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了一会儿,蓬松的尾羽随着它的动作拂过身边被它用爪子拨开的一支支龙爪花。
鲜红欲滴的地狱之花顺着它来时开辟的小径争先恐后地拥住这只通体翠色的大鸟,纤细繁复的花瓣和柔韧的枝干缠绕着长长的尾羽,使它不得不停留在原地好使自己美丽的羽毛得到解放。
鸟儿像是烦恼的抬起修长的脖颈,露出喉下直至背上前半部分鱼鳞一样层层叠叠的翠绿色覆羽。
一时间红碧相映,那花丛中色彩强烈对比到极致的姿态油然而生一种惊艳的美。
它转动生着一簇亮蓝色直立羽冠的脑袋四处张望,黑水晶样剔透的圆眼周围生着彩妆一般的蓝色线纹,银色的喙下在伸长脖子时金黄的斑驳若隐若现。
忽然,它停住动作,看向出现在视野里的目标,健壮有力的腿微微弯曲,伸出锋利修长的鸟爪,俯下身,纯黑的鸟瞳中显露出捕食者狩猎时一贯的目光。
提丰撕牙咧嘴的从繁复的红色花丛中翻身着滚了出来,四周遮掩拥簇着它的地狱之花反常呈现着凋谢的焦黑之态。
比刚出生时长得大了一圈的小怪兽朝着面前目露凶光的大鸟威胁又带着点紧张的咆哮。
小小的怪物之父现在就算是用它又多了一颗蛇头和一颗龙头的几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养母的圣鸟为什么会从见面起的相互亲切,到现在对自己完全是步步紧逼的生出这么大的敌意。
虽然现在幼小的自己无法匹敌被养母用神力蕴育了几百年的成年孔雀,但就算没有神格,提丰也是正经的深渊与大地之子。
就算父母神双方都对提丰这个怪物之身的后裔不怎么待见,但就这样以戏耍自己为乐,它就不怕它成年以后得到力量对这个无聊到成天以欺负弱小为乐的家伙施以恐怖的报复吗?!
“嗷——”像是猜出对手心里想的是什么,孔雀收回储势待发的状态,雍容又傲然的抬高漂亮的脖颈,张开尖尖的鸟喙发出一段鸣叫。
虽然因为天生没有神格而听不懂这只鸟在说什么,但差不多的语言还是让提丰听出了孔雀叫声中所蕴含的幸灾乐祸和有恃无恐。
明白孔雀有养母撑腰就等于得到了那个漠视自己的原始神生父撑腰,提丰几个脑袋中间的明显更加灵活多变的龙头哀嚎一声,二话不说再次凝聚起终于缓慢恢复过来的深渊之力逃窜进身后在自己控制下突然疯长起来的龙爪花丛。
再次被这只追了几天也没逮到的滑溜老鼠逃走,孔雀也不着急。
它低下头理了理翅膀下有些凌乱的羽毛,抖干净长长羽尾上缠绕着的因为失去操控者的力量而枯萎的花瓣,这才步伐优雅的跟上已经被它用从另一个主人那里所得到的神力紧紧缀住的可怜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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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耳塔洛斯的深渊神殿中,赫拉正被这位大神旁若无神的抱在怀里。
他一手拦着怀中孩子模样神灵的腰,一手握住赫拉小小的手掌把玩,修长苍白的大手与赫拉稚嫩的短胖圆润的指头放在一处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和谐。
坐在庞大的深渊神座下方的阿瑞斯忍无可忍道,“塔耳塔洛斯大神,阿瑞斯能先请您将我的母神放下来吗?”
哪怕是性格不羁又狂放,还曾经当着全奥林匹斯众神的面把向来神秘强大的冥神败坏得形象全无的战争之神,也实在是受不了面前这两个神灵一见面就不自知的黏黏糊糊的状态。
阿瑞斯在意识包裹在龙爪花中还未出生时就已经看清了自家母神和深渊之神自己都不承认的亲密无间和旁若无人秀恩爱的能力。
虽然自家母神屡次否认跟塔耳塔洛斯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感情关系,自己也很想相信,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同样曾经被这两神屡次在相当于自己本体的地狱花丛中*的还被迫围观的阿瑞斯一脸生无可恋。
但是这不代表现在已经是神灵的他可以忍受这种不神道的行为,再说阿瑞斯自己都还是没成年的少年神呢!
更何况其中一个是他亲爱的温柔的母神,一个却是他绝不承认的冷漠无情的生父,他根本就不想最讨厌的男神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神有什么牵扯,虽然明白自己的不满和抗议对塔耳塔洛斯这家伙来说也许根本就是过耳清风,但也总比现在坐立不安加上辣眼睛要好得多。
塔耳塔洛斯捏着赫拉掌心的手顿了一下,抬了抬眼皮对阿瑞斯道,“唤吾父神。”
这家伙,简直岂有此理!
阿瑞斯咬牙切齿道,“你有本事别转移话题,快把赫拉放下来。我告诉你,我母神说过她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的!”
塔耳塔洛斯转过视线,深黑的瞳孔注视着自己的长子,语气中却罕见带着些疑问,“这与吾有什么关系。赫拉,吾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吾觉得这样做能令吾心生愉快。”
深渊之神这句话说到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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