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散发着些微异味的垃圾桶边,骤然听到这个熟悉到心悸的名字,坐在这个最受排挤的位置上的少女猛地抬起了肥厚的双下巴,隐藏在厚厚留海下,被两颊的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讲台上的人。
她的视线在众人瞩目的情况下并不突出,也因此她得以上下打量着台上白得像在发光的少年。
不像,半点不像。
但少年走下了讲台,最终坐在了那人身边的空位上。
所以,没有撞名,没有偶然。
没有人记得她,她被抛在这片独自一人的阴影里,苟延残喘,度秒如年。
她的下唇被咬得泛白,黑框眼镜下,无人知晓她现在的表情。
或许,甚至就连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片刻后,她低下头,从课桌里掏出一包开封的零食,取出一把,味同嚼蜡般,囫囵吞枣咽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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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麋高中部的人都知道,迟大校草同桌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曾经有人试图占据这个位置,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贼心不死的都离开了白麋,剩下的人也暂且收了心思。
而现在,这个被空了六年之久的位置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少数经历了这件事的人知道前因后果,但大部分学生是不明所以的,登时,一大片好奇心旺盛的人被吸引了过来。
一节课而已,下课的时候高一三班班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灼灼的目光,这些人大部分是女生,看年纪从小学部到高中部都有,口中还喊着某些……羞耻的东西。
黎稚:“你们来解释下,白麋四少是什么东西?”
雷天佑立刻撇开脸用后脑勺对着他,摆明了拒绝回答,迟景年勤勤恳恳一声不吭地为他整理课桌,状似未觉。
任星舟一抹脸,神情一言难尽:“两年前,有个偶像剧突然火了,名字叫花样少爷,所以……你懂得吧?”
“所以,这就是把你们吓到逃课的原因?”
“什么叫这就是!”雷天佑想被刺激了一般猛地一扭头,神情激动,却因为怕被人听见而压低了嗓音,“教室操场什么的也就算了,那都是些什么疯子啊!我也是人!我也要打嗝放屁上厕所的!男厕不是每个坑都有隔板的!你能想象上个厕所门外窗外堵着一堆女孩子,见到你就一脸红晕激动地快昏倒吗?!天啊这是厕所是个人空间不是什么演唱会!更可怕的是,她们看就算了还要拍照!拍照就算了居然还要互相传!万一要是有次我忘了拉裤链……天啊,这群人里面可是有小学部的!我不想去少管所旅游!”看雷天佑的表情,没人会怀疑他快疯了。
“……”黎稚难得有点同情他了,帮他转开话题,“所以四少是指?”
他这个问题没有压低声音,周围靠的近的人都听得清。
一个甜美的女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自然是指周少、雷少、任少,还有……迟哥哥,除了他们,还有谁配得上白麋四少呢?”一个少女从人群里走出来,棕发卷曲,眉眼精致,琼鼻粉唇,身着中长公主裙,蕾丝泡泡袖,浓密的羽睫忽闪着,可爱的像个洋娃娃。
看到来人,任星舟微一蹙眉,压低嗓音在黎稚耳边道:“这就是那个,对迟景年死缠烂打了三年的女人,甘妮妮。”
这个在雷天佑口中强势霸道,嚣张跋扈的少女眸光如水,含羞带怯,若有似无地扫了眼迟木头,见后者始终没反应,只好委屈地低下了头。
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抬眸,甘妮妮的目光依旧干净而柔软,像是一只纯白的小羊羔,略带好奇地面对着自己抱有好感的人类:“哥哥是谁呢?迟哥哥同桌的位置,我觊觎了好久都没敢坐过一次。”她吸了吸鼻子,满眼控诉地望向黎稚,“没想到,现在被哥哥抢走啦!”
洋娃娃似的少女眼圈微红,像是小姑娘对着亲密的人撒娇,可怜又可爱,让人心头软成一片,恨不得把自己手中的一切都拱手相让,只为使这个可爱的姑娘展露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校园暴力吧,镜砸那会儿其实真的没感觉,虽然镜砸性格比较独,朋友不多,都是泛泛,但或许是长了张高冷脸,所有校园暴力都避着镜砸走,别说经历了,看都没看到过,因此一直以为天下太平呢。
后来到了同学会,不经意听了一耳朵那会儿的事,才发现原来周围就有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宝贝儿们可以想象镜砸当时的懵逼脸【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