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外面天光大亮,室内却依旧漆黑而静谧, 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打扰。
黎稚慢慢睁开了眼。
视线下意识往下一看, 果然,有个家伙正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圈着他的腰,大脸贴在他的肚子上呼呼大睡。若不是被子的隆起, 大概不会有人发现房间里的第二个人。
也不嫌闷。
感受着腹部湿热而平缓的奇异而微妙的气息浮动,黎稚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 待迟缓的大脑彻底运转起来后, 他才后知后觉地挑起了眉梢。
也许是之前不小心碰到他暂时收不回去的翅膀而被他下意识踹出去的次数太多,不知不觉的, 这家伙的睡姿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雷打不动。
这种姿势, 其实相比之前八爪鱼似的整个扒上来, 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半斤对八两罢了。
黎稚艰难地直起上身,抬手把腰上的一双爪子都扒拉下来, 动作利落又熟练。
终于挣脱束缚,黎稚起身,赤脚走去了盥洗室,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 视线一偏便看到了跳动着的电脑屏幕,光线微弱,该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一晚没关?
黎稚向前走了几步,还沾着水汽的指尖轻点了下鼠标, 休眠前的界面顿时跳了出来,在他睡梦中被快进一大截的进度就这么撞进黎稚眼中。
动作一顿,他下意识把滚轮向上滑去。
密密麻麻的代码编程映入眼中,竟与他的思路完全吻合,且无一错漏。看得越多,黎稚的目光就越深,在屏幕荧荧的光线下,愈发显得诡谲莫测。
放下鼠标,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透着微微酒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紧紧抱着被他塞过去用着替代的枕头,却依然睡得不安稳的家伙,黝黑无光的瞳孔让人看不出所思所想。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微微倾身,抬手拂去迟景年耳边的碎发,指尖顺着他侧脸的轮廓自上而下地描摹,冰凉的触感若有似无,一触即离。
他忽然有了一种谷欠望,他想要寻找到某些东西,即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渴望,仿佛是被潜意识驱使着,绝称不上强烈,却像是灵魂缺了的一角,让人极其不适应。
在主神空间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感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但一抬眼,看到却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空旷冰冷。
曾经,他猜测过自己是否丢失了什么,然而翻遍了所有记忆,他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也只能当做错觉。
“你是谁?”寂静中有人呢喃了一句,却连它的主人都不知道自己开过口。
“吱吱?”
突然响起的声音有些沙哑,黎稚垂眸看去,迟景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此时正迷茫地看着他。
迟景年昨晚睡得太迟,醒来时本来神智还不甚清醒,却在感受到两人的姿势时倏地呆住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红着脸抬手把已经在自己脸上的手牢牢按下,动作堪称迅猛,决不允许到了嘴边的小鸟再拍拍翅膀飞走。
黎稚的动作陡然凝住了。
下一秒,黎稚眼神死地狠狠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嫌弃地在空中甩了两下,这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那头,迟景年脸上像是守财奴一夜之间丢了一个亿的表情完全无法掩盖。
黎稚挑着眉梢往他脑门上糊了一巴掌,没好气地回头指了指:“那是你干的?”
迟景年立刻抬手用掌心压住脑门,竟如同被治愈了一般,面瘫脸都挡不住一身春光明媚的气息。
直到黎稚又问了一遍,他才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很好,”黎稚满意地颔首,“以后继续做。”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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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月,那三个果然没有功夫再来当跟屁虫。
当他把网上购物的概念描述出来的时候,那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了,显然哪怕还处在浪啊浪的幼年阶段,从小培养起来的眼力和远见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等他们和彼此的重要长辈商量出个结果,离那个中午已经过去了三天。那些长辈都很赞成这个想法,雷家复杂一些,但雷老爷子最终还是赞成的。
锻炼一下对这些孩子来说总是好的,更何况网上购物如果真的能够做出来,前景显然足够可观,再加上这个想法的提出人是近来圈子里振聋发聩的黎稚……他们没有不答应的理由,甚至还会在暗中推一把。
至于所谓保留美好单纯的童年……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如果能安全无痛地早日成长,已经是对他们最理智最仁慈的安排。
在四家的运作下,未来国内最大的网络购物平台“淘淘”很快就成立了。至于股份,本来就是临时起意,自然见者有份,黎稚占三成,其余由迟景年和三人平分。
淘淘的技术支持由主尚科技提供,经营之类的黎—甩手掌柜—稚自然是不会管的,于是巨大的压力瞬间就砸在了其余几人身上。
创业的开头总是最忙碌的时候。
迟景年大概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微浪、淘淘加在一起也没见他有多忙,天天黏在黎稚身边和先前没有丝毫区别,也不知道是偷了懒还是工作效率高到可怕。
但周永泽、任星舟和雷天佑就远没有这么轻松悠闲,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没过多久看起来就萎靡了不少,东拼西凑也只能隔好几天才能来骚扰黎稚,黎稚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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