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了,它没了……”决明的神情有些黯然,她缩回了手低喃道,“帝国的金狼旗,羡门府的人还有天衍宗的人,他们逼我师父插上帝国的旗帜,听从帝国的调遣,我师父不肯他们就大开杀戒。我不知道孤山派还有多少人幸存,我也不知道小师妹她流露到了哪里……”
“然后呢?你想让我替你报仇?”我嗤笑一声,冷冷地问道。
“不。”决明摇摇头,她道,“那些人想要杀你,你快走吧。孤山派走到这地步,都怪我。就算是报仇,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看看你现在的修为能够做什么呢?”我淡声说道,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这人的根骨倒是不错,在孤山派真是浪费了她这天资,心中忽地有了个主意,“你跟着我,我教你本事。羡门府还有天衍宗?我会寻上他们的,但不会是现在。”
决明一呆,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说话,她的面容上掠过了几丝为难的神情来,我看出来她是有几分心动的,可最后她还是摇摇头拒绝道:“修仙界的人一生只能够拜入一个宗门。”
“我教你本领,但不会做你的师父。”我淡声说道,“你在孤山派打下的根基也不用废除或者遗忘,天底下的剑道都是相通又相异的,不同功法可以使出一样的剑意,而一样的功法也能够有不同的剑意,全看你自己如何去悟。”
决明沉默了许久,应道:“多谢姐姐。”
梆梆梆,打更声已经传来,子时已到。我扫了决明一眼,将我当初炼制出来的丹药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中,这些丹药可比市面上流通的珍贵多了,在我的手中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水月寺中妖邪多,鬼气重,我可不能够将她给带过去。我已经看到了城正中那浮灯还有诡异的钟声,匆匆地说了几句,我又将白帝的翻天印交到了她的手中,她与白帝有缘,这翻天印在她这似乎更为合适。
水月寺,是一个浮在了半空中的寺庙,若隐若现就像是笼罩在了浓雾中,只有几盏浮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寺庙里头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几只乌鸦在凄惨的啼叫着。我才穿过了那道破门,就有一股冷瑟的风迎面吹来,几团桀桀怪笑的幽魂朝着我冲来,张开了血盆大口,似是想要将我吞噬。
破庙里头,供着几尊斑驳的泥塑像,佛龛上,有几柱香冒着烟气,蒲团陷下去一团,像是不久前才有人来朝拜。可是庙中,到处都是蜘蛛网与那呛人的灰尘,显然是很久很久没有人行迹了。我从庙中走出去,前前后后的走遍了,只有后院的小亭子,并没有看到独孤无信所说的鬼王池,更别说是生长在池中的净业青莲了。
冲天的妖气与鬼气交织在了一起,枯瘦的枝桠上时不时会燃起一团火,但又很快被熄灭了。我没有心思搭理这寺庙中玩闹的魂灵,向着那个笼罩在了一片幽暗中的小亭子走去,踩在了地面上,像是陷在了泥潭中一般,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在狠命地拽着我。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耐,我直接震开了周身乱七八糟的妖物,飞升掠向了那座小亭子。一道森冷的剑气从亭子中逼射出,随后便是一道熟悉至极的笑声:“女鬼!你终于肯现身了!”
“石玉璧,你怎么在这儿!”我皱了皱眉,避开了那道剑气。黑漆漆的亭子中霍地燃起了一道亮光,那石桌上头的烛火被点燃了。石玉璧靠在了柱子上,唇角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迹,她的面容上挂满了疲惫之色,可是眉眼间却是神采飞扬。
“陵光?你到这水月寺中做什么?”见到了我,石玉璧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她的手动了动,我这才看清她手腕被两道玄铁链给锁住了。我出剑劈在了这锁链上,砰地一声响,锁链应声而断,可是一眨眼,她的双手又被锁链给困住。石玉璧打了个呵欠,她笑道:“陵光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道锁链不是锁在了我的身上,而是锁在了空璧剑上头。除非找到空璧剑,不然是没有用的。”
“空璧剑不是在空桑的手中?”我问道。
“原先是在空桑的手中,后来被一个贼给偷出来了。”石玉璧懒洋洋地应道,“空桑她要回瀛洲的宴清都了,空璧剑在她的手中也没有什么用处。”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空桑她要回到帝国了,她原本就是帝国的人。不过算她有良心,还知道解除我与她之间的契约。”空桑云淡风轻地应道。“我当初修成剑灵被空桑捡到,与她结契对我们两个人修炼都有帮助,至少她将我从被空璧剑困死的窘境中带了出来。”
原是这样,离开了天衍宗回到帝国,那是因为元络已经不在了,这儿没有她需要监视的人了么?帝国的野心不是已经伸向了天衍宗?她空桑为何不肯再多留一段时间呢?也许那样她就能够亲手在天衍宗插上金狼旗。扫了石玉璧一眼,我又问道:“有贼来偷剑,你就这样让他偷走了?与空桑解除了契约,你不是完完全全的自由了么?你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贼。”
石玉璧哼了一声,辩解道:“那不过是我一时大意罢了,没有想到在别离城中还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鬼修者。”
“鬼修者?”
“是啊。”石玉璧点了点头,眯着眼道,“你别看这水月寺萧瑟凄冷,可它四处都隐藏着融融的春-意,那鬼修者一定是要吸食活人的阳气才能够有这么强大的修为,她跟妖狐修炼走的一个路子。”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了些许不屑,石玉璧忽然舔了舔唇,笑得极为暧昧,她说道,“陵光,你肯定不明白,就元慕华那个死性子她一定不会同你做那档子事情。等到那女鬼出现了,你可要好好的请教请教她,毕竟人家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得很呢。”
石玉璧这厮笑得不怀好意,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我低斥了一声道:“你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