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尚且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管束我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师父说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还是师父说的。
我且去看看,如果是个嫫母般的人物,我扭头走也不迟。
屏风上挂着一件素白的轻纱罩衣,屏风后头是一个女人蜷缩在了地上,低低地痛吟着。那束着长发的绿玉簪子早已经滑落在地上,簪子上金色的流纹似是一个上古神兽的图案。我的目光在簪子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撩开了那女子凌乱的长发后,露出来的面庞令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是从冰雪中走出来的人,她的身上沾染了一丝烟火气都是罪过。此时她的额上都是汗水,她的一双眸子也是紧闭着,脸颊上的红晕如同火焰在燃烧,我摸了摸她的手腕,则是冰凉如霜雪。
幽天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修仙弟子?如果天衍宗是为了招收徒弟,那么其他人又是为了什么?我将女子抱到了一旁的榻上,取了布巾细细地拭去了她额上的汗珠。脑海中不由浮现了方才听到的那些对话来,师父飞升时候的九天雷劫竟然惊动这么多人?幽天山上什么痕迹都不剩,他们来此处又能够寻到什么奥义呢?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世俗之人是痴傻的,修仙者难道是个聪明的么?
这女子睡在榻上不安稳,盖在她身上的锦被很快便被她掀开去,伸展开的手脚又蜷缩到了一块儿,她的面上还在烧着,身体却不住颤抖仿佛被置入冰窟中的人。她身上的气息极为紊乱,我摸了摸她的脉门,可以感受到她体内那股纯正的灵力,这位走得分别是正统的修仙法门,为何身上会有流窜的魔息?“冷……”她哆嗦着唇,低喃道。
这魔息若是不能够彻底拔除了,只会随着她的修为增长而强大起来,直至吞没她体内的仙灵之气。女子此时已经到了金丹后期,也算是这大陆的强者了。正是突破关键的时刻,这乱窜的魔息冒了出来,使得她几乎废去了一身功力。
罢了,救她一命吧,在我封印修为前,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情。我将她的身子扶正,盘腿坐在她的身后,手抵在了她背上的几处大穴,引着她体内的魔息流出。她丹田处的莲花心脏已经初具形状,怦怦地颤动,那缕黑色的魔息缠绕在她即将成型的元婴上头。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惹来如此凶煞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将她的元神搅成碎片。
小榻正对着一面铜镜,她抬头瞧了眼,正对上镜子中那双清冷的眼眸,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淌下,滴落在了白色的衣襟上,恍若一树寒梅竞相绽放。她的意识始终没有清醒过,我也不担心她能够记得我。
一丝丝黑气从她的体内逼出,额上的汗水落在了眼睫,刺激着我的眼眸。我发誓,这等累人的活,我以后再也不愿干了。她的丹田内元婴在黑气抽离之后,快速地生长起来,这空气中的灵力朝着她体内涌来,我瞧着那元婴幻化成一个婴儿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散在了半空的黑气忽地聚拢起来,朝着我涌来。
当真是猝不及防。
那黑气融在了我的血脉中,我怎么都无法将它们逼出来。
这女子身上被一层柔和的白光笼罩着,她盘膝浮在了半空中,那天地间的灵力都朝着她体内涌来。长发张扬,衣袂无风自动,似是要突破了。从金丹期跨入元婴期,少则一两天,多则十天半月,甚至还有几年的。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宗旨,我在这屋中替她护法,偶尔也担心担心那潜入我体内的魔息会怎么样。
这女子似是独来独往的,她陷入冥想之境好几天,外头都没个探视的人,来得最多的也是送饭菜送热水的店小二。我倚在了榻上,面前摆着一只小几,上头摆着几个碟子,装满了糕点瓜果,这些都得记在这女子的账上,算作是我帮助她的报偿。
掐算着日子,她突破境界花了五天。
我在她醒来之前溜了出去,这正是天衍宗弟子留在此处的最后一天,我得抓紧时间拜入宗门。想到即将见到那个师父时常夸赞的元慕华,我心中便好一阵开心,不知道她修为有几分?比之没有自封修为的我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