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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瑾捂着小腹被红黎红曲搀扶着下了马车,在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地方官员。赔笑着脸吆喝着下人把他们接回了府邸吩咐了数次要好生伺候。
玉瑾出手挡住了几名家仆的搀扶“不必!陛下将玉瑾派来可不是享福的!区区一点路程不至于让我成了个废人!听闻知州大人和几位县令早就把之前交替的账目对好了是吗?”
隐忍着身体的不适,她眯着眼睛接过了知州递上来的账本,每一笔支出的详细无比滴水不漏。可按理说如有此重金靖州定能还能残延苟喘一番,偏偏她一路上越接近靖州看见的就都是‘死亡’。
她捏紧了袖子,里面被防水的油布缝了一个小包,那是三百万量纹银的银票。陛下交委她的,靖州最后的赈灾金。
再多的,无论如何陛下是暂时拿不出来了。
“呵呵,这七百万购置了棉被和冬衣?”手指攥紧了书,指尖的冻得发白。她忍住了给那几人一巴掌的冲动。
她怒瞪了一眼为首的知州“这一路上我所见众人明明穿的还是夏装!何来棉被冬衣一说?!况且何时这些铺置衣服这般昂贵了?!”
“这……感瘟者的衣物也能传染疾病的。是大夫说人死了必定要人连衣服被子等统统烧掉,有接触过的人也要进行检查然后把衣物搁置都烧掉。”知州为难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她腰间的佩剑目光闪烁。
“那粮食呢?我看各位倒是红光满面精神十足,天怜我民个个面黄肌瘦忍肚饿挨寒冷。几位大人真是好生潇洒啊。”
身边的几位县令颤抖着不知作何解答,还剩知州强撑着笑意“不敢不敢,是鄙人们身子骨好。经受的了,哪有大人所言那般夸张。”
没有证据玉瑾也不愿意继续与他们争这个口舌“大人把难民聚集一下吧,陛下已经派人找到根治疫病的良药了。现在我派下属们前去准备一下,麻烦大人布置了。”
看着武玉瑾离开的背影,知州暗暗握紧了拳头。“这这这……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让陛下知晓了我们所做之事只怕……”
知州冷哼一声“闭嘴!慌什么!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有什么手段?王县令麻烦你布置一下,张县令去把那些人都召集起来。几县令跟我去书房。”
两人领命后急忙的去布置施药地了,几未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紧跟上了知州,他一双阴柔的细眼滴溜溜的转着压低了声音“大人,可要‘处理’了他们?”
知州一拂袖“自然是要的,正打算把这事交于你呢。做干净点,别让人看出了手脚。把脏水泼给那些难民去。”
“晓得了。”几未点点头,他瘦弱高挑的身形在冷风中摇摇欲坠,转身的瞬间露出一抹阴冷刺骨的讥笑。
“既然要做,自是要做的大一些了,呵呵……”
——
玉瑾望着已经准备完毕的‘解药’
一瓶药水兑成了整整五十坛,按照陛下所说的计量来说。不但是靖州边界一些小城也要派人送去几坛。
人服用只需一杯,如是消毒洒水一米地方一瓢勺便可,用量是掺水致三七开。
虽说份量充足,但还是要省着点用。
派人先把其他小城的解药送去,她手里还剩下二十多人,虽说比原来派出去的精兵差了些,但总算够用。
施药一切如计划中进行着,每人都领到了药水和一瓶稀释过的‘消毒水’。玉瑾摸了摸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孩子的额头,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孩子的母亲感激淋涕直磕头,玉瑾扶住了她“大婶不用这样,都是官家吩咐的。为百姓本该如此。”
一切本该如计划里一样平静顺利的。
“好一句本该如此!早干嘛去了!事到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再出来假惺惺的办好人有用吗?!我的儿子能回来吗!我的爹娘能重新活过来吗!啊!?”
玉瑾匆忙的回头,是一位虽然一身风尘却仍然威风赫赫的汉子。他的双眼通红,愤怒和泪水,憎恨和痛惜等……这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冲撞了她,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都陷入了悲伤的沉默当中,是啊。若是早一点来……不拖至今日又怎么会是这幅境地?
“你也和那些狗官是一伙的吧?现在又来装好人骗取我们的信任吗!”
“若是再早一点……孩儿他娘也不会……呜……”
“呵呵呵呵……说什么都晚了。全家只剩……我一人独活又有何意义?”
声音越来越大。
却并不是代表感激和幸福的声音。
是绝望,是指责,是嫌恶和……憎恨。
玉瑾苍白了脸,险些跌倒被细心的红曲扶住了,她皱着细眉担忧的问着“大人可还好?莫要为这些话伤心了。”
红黎点点头,虽还是一派温柔但眼底冷笑着“说到底……还是群刁民。陛下的苦心真是在这群人身上浪费了。”
“姐姐!”红曲惊慌的要捂住她的嘴,这话被他们听到了可不得了。
红黎拍了拍长裙上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笑道“好了好了,我心有数。随口说说而已,我们回去吧。”
喘着粗气的男人高声怒吼着“想走?问过我们了吗?你们这些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