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钱原来竟然这么多,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种叫做牛肉板面的东西居然也很好吃。
热气腾腾的板面端了上来,红彤彤的辣油浮在汤面上,香气直冲鼻端,大概是看这个小伙子长的太好看,碗里的牛肉要比别人多上一些,沐行舟端起碗来喝了口汤,融融的暖意涌上来,顿时感觉身心得到了救赎。
他之前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吃辣的,没想到这种东西的味道居然这么好,虽说现在变穷了,但是换了一个好身体,也算是好事。
……勉强……算吧?
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沈舟,关于他的生平,一言以蔽之,悲催。
就像之前流/氓兔骂的,他妈被他爸气死了,他爸仗着长得好娶了个阔太太,现在也不知道浪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他舅舅一家,还有一个年迈卧床的姥姥。
他姥姥常年生病,舅舅舅妈开了一个卖早点的小摊子,摊场还不如他现在坐着的这个棚子大,还养着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他自己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家里又困难,只好整天靠着偷鸡摸狗混日子,偏生还没有楚留香的本事,三天俩头被人打的半死。
“哥哥哥哥!表哥!”他正想着,忽然从身后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我跟你说个事!”
沐行舟手一抖,差点把碗扣了,他拨开表弟的手,白了对方一眼:“听见了,没聋。”
沈泽习惯了自家表哥的臭脾气,并不以为意,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哥,伤好了不?”
沐行舟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慢拭了拭嘴角,看见身边没有放废纸篓,就把纸巾拿在手里,缓缓开口:“有话直接说。”
沈泽:“……”
不过说句话而已嘛,做那么多前/戏干啥,看这威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说的是“拉出去砍了”。
不过他哥脸嫩,长的跟花泽类似的,再怎么板脸他也不怕,沈泽拿起手里小广告给沐行舟看:“哥,你瞅瞅,鼎丰那个老总找贴身保镖呢,不限学历,待遇丰厚,只要身手好就行,月薪五千啊,五千!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咱哥俩的机会来了啊!”
他最后那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沐行舟吃过了饭没有漱口,本来不想多说话,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被他的口气气乐了:“怎么着,你这是想打入对方集团内部当个卧底,然后干一票大的?”
沈泽看见向来街头流氓似的表哥突然气场这么强,莫名觉得别扭,还没有想出来下面要说个啥,手里的纸已经被对方抢了过去,沐行舟看了两眼,脸色微变,突然问道:“鼎丰的老板叫卫洵?”
“是啊,哥,你不知道吗?这个卫洵就是卫家那个三少爷,可牛逼了,办这个公司不到一年,但是那气派可真不小。这回听说是为了给他兄弟报仇,和道上的一个什么人别起来了,所以要从外边找个保镖贴身保护着。”
原来卫老三的公司办了还不到一年,怪不得他不知道——沐行舟一睁眼睛,就已经是他死的一年以后了。
他低声重复了沈泽话里的几个字:“给他哥们报仇?”
沈泽的表情天真无邪:“你不知道是谁呀哥?不可能吧。卫家三少和沐家那个有心脏病的大少爷的关系那是出了名的铁,结果一年前,沐大少不知道因为什么,心脏病发作,一下子给死了,那可把卫少给伤心的哟,我听东子讲,他上坟的的时候都哭昏过去了,还想把头往墓碑上头撞,幸好一堆人拦着。这不,人都死了一年了,卫少那还是不死心,非说他那兄弟是被人给坑死的,到处的查——嗐,要我说,这人有心脏病,那死了不是很正常嘛,有啥可查的,有钱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他说完之后一抬头,看见沐行舟已经把目光从那张纸上移开了,正在幽幽地看着自己。
沈泽:“……”
莫名害怕。
沐行舟掸了掸手里的纸,心中倒确确实实地因为他的话有所触动——他没弄明白自己是被谁坑死的,吃了这么个暗亏,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心里头也难免对卫洵有点疙瘩,但是听沈泽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卫三。
不如去应聘试试吧,也见见他,说不定还可以表明身份呢。好歹也能让这小子不用再为了自己瞎折腾了。
沐行舟一向是个干脆的人,下定了决心之后直接把那张广告单收了起来,对沈泽说:“我去。”
沈泽立刻忘记了表哥刚才那阴森森的眼神,有些兴奋起来:“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你看好了,这上面说‘只招一人’。”沐行舟眼神真诚:“有我去,就没你什么事了。外面天冷,我也不想让你白跑一趟还伤了自尊。”
他自然而然地把手里的废纸递给沈泽,吩咐了一句:“丢掉。”跟着转身离开。
沈泽原地站了一会,没吭声,委委屈屈地把废纸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感觉今日的寒风分外萧瑟。
沐行舟敢这么说,因为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他生活条件好,无论是医疗还是饮食都跟得上,因此平日里症状也不是十分严重,估计这也是卫洵不相信他说死就死了的原因之一。沐行舟身为豪门之子,谁又都知道他这个病秧子可是沐家全家上下的宝贝疙瘩,因此没点身手还真有些缺乏安全感,虽说比不上卫洵那个军队练过的,但当保镖,哼,不在话下。
梁平昭最近有点烦。身为特别助理,最怕的就是摊上一个天天花样作死的老板,偏偏他家老板少爷脾气,有钱有权,神经起来谁也挡不住,这已经疯了一年了还没缓过劲来,简直让他每一天都活的焦头烂额。